内侍长腹诽半天,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来。

姜行影见晏长云不言不语,也无旁的话可说,只得实诚地道:“尊上,臣斗胆,臣不觉臣绑走了那妖女是错的。”

内侍长吓了一跳,忙去看尊上脸色。

“罢了。”晏长云却是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且免你护军统领一职,作擅闯一事的责罚。旁的事,朕不会加罪,只是有一件事你必得记着——她是朕的人,不可再动她。”

姜行影心头一紧,便觉座上那人威压旋即而至,登时压得他头涔涔汗津津。

“可明白?”晏长云眯眼。

姜行影低头道:“……是。”

此事便算揭过,姜行影离殿,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却不想刚刚回到了自家府邸,便见堂屋里坐着一个人。那人长腿交叠,正端着茶盏细品慢啜。

听见了脚步声,那人抬眸望来,露出了一个艳冶的笑:“姜大人,本座可是等你好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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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晏长云一日事毕,苏小淮便踩着时间去寻他。她这几日倒是越发将他念想得紧,一时半会儿不见,都觉得有些不舒坦。

一路打听过去,便知晏长云在书房里练字。听得这话,苏小淮眉头便是一皱。

她与他相识颇久,对他一些脾性自也谙熟。

他若是潜心下来反复练习一些什么早已熟练的事情,譬如剑法,譬如字,那便说明他此时心里当是乱得慌的。

也不知是不是前朝的事情惹他不快了。

苏小淮如是想着,走到了他的屋里。

门一敞,便见晏长云果然立在案前,执笔正写画着什么东西,神情很是专注。

苏小淮遂也不扰他,便静静地走了过去,便见他竟是在画画。

是一幅山水图。

晏长云画完一笔,便搁下了。他见她立在桌案一侧,盈盈的身影我见犹怜,他神色宽和:“过来。”

苏小淮依言过去,手腕被他一捉,整个人便被他带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笑望了他一会儿,伸指去揉他两侧额角,温柔道:“尊上累了?”

他道:“尚好。”

“有烦心事?”

晏长云不想她这般敏锐,眉眼一柔,亲了她一下:“你在便不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