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下移,停在那张微启的唇瓣上,心头一动。

她睡去的六年里,他一直在用流食参汤吊着她的性命。他本以为他留不住她,因为在起初的一年里,她渐渐无法自主地咽下东西,人也变得越来越瘦弱。他无法,遂以口渡食,执拗地将汤水喂进她的嘴里,执拗地从阎王爷手里抢夺她的性命。

喂得多了,他也便惯了,面对熟睡着如死一般安祥的她,他委实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但今夜再探,也不知是怎的,他眸中一幽,便觉喉中有些干渴起来。

他坐去了她的床侧,展掌抚上了她的面颊。他的手有点发热,反是她微凉滑腻的双颊惹得他像上瘾了一样,根本停不下动作。

拇指的指腹落在了她的唇侧,就着下沿缓缓描过,嫣红的唇色愈发艳冶。

他的脑子有些混乱,再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欺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极软,唇息里带着的淡淡香气一如勾人的迷香,催人至极。

他一怔,匆忙而起,心跳得像激战时的鼓擂。

他僵着,生怕她醒过来,但停了片刻,见她未醒,又稍稍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