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首,张口衔了上去。

浅触,贴服,碾转,入深……

她脑中一团糨糊,丝毫不顾大衣滑落,双手揽住了他的脖颈,仍他索掠,四处撩拨。

草丛里微弱的虫鸣,马舍中清浅的蹄声,四周风起,卷弄叶林……她都听不到,耳朵里似有巨鼓在敲,行滞间断的沙哑喘息,被彼此吞入口中,咽入喉里,一阵又一阵,直到她的脑中腾开了漫天的烟火,闪烁起亮彻长夜的星。

江柏庚猝地顿住,额角一疼,似是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不想忘的、不该忘的、不能忘的……

仿佛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许是至深至浓的惦念,又许是极沉极重的悲痛。

脑中闪过只言片语——

有个人说,直到黄泉,他也不会让她逃离。

有个人说,他该去找她了。

那人还说——

若是这个异界消亡了,那只灵物会伤心的……

“……江柏庚?”

他猛地回过神来,方才的片段却忽地如潮水一般退去,快得连半点儿痕迹也不留。

那些……是什么?

苏小淮见他突然停下,本有些害羞,却又看他双眼无神,似是被什么摄去了魂魄。她大惊,一时忘了其他,忙唤他:“江柏庚!”

他闻声有了意识,心口鼓动的感觉将他带回到了眼前。他敛眸一望,恰是望见她情意未退的脸庞,他的脑中猛地炸了开来,只觉热得脊背上如有针刺。

“我——”他出声,声色喑哑,“对不住,我……”

见他似是羞赧别扭,苏小淮反倒没了羞耻心,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是一个正用不怀好意的笑脸揶揄旁人的孩童。

她按捺住乱跳的心脏,一下子凑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舔了他一口。

江柏庚愣住了。

她见此,作弄人的心思一起,甜甜唤道:“主人~”

糯软的声音往他耳中一传,他大震,手一软,差点儿没把她给扔下去。他汗水大渗,只觉喉中涩涩,脊背一阵酥麻,如有烈火烧身。

“主人抱累了吧?放我下去吧。”苏小淮说着,从他身上下来。他下意识地转而揽住她的腰,见她未着鞋袜,遂是让她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她很轻,轻得不像话——

他这才想起,怀中的女子是只精怪……

他眸色一沉,平复下呼吸,清了嗓子问:“你是何物?”

苏小淮眨眨眼睛,扬脸笑道:“我自然是我呀!美丽的我。”

江柏庚:“……”

这家伙……莫不是给那十只羊带坏了。

“你可是精怪?”江柏庚迟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