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诚拧眉问道:“出了何事?”

那小厮道:“今日殿下在院中散步,也不知是何故突地就倒了下去,到现在还没醒呢。”

裴景诚瞳眸一缩,抬步便去,衣摆猎猎而飞。小厮连忙跟上。

他边疾走着,边问:“可有大事?请大夫没有?什么病症?”

小厮只道请了大夫,余下却道不知。裴景诚听罢,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赶到了长公主所居的屋子,裴景诚推门而入,只见里头静得让人发寒。床边一直守着的嬷嬷见裴景诚进来,遂起身安静地行了一个礼,退到了一旁。

裴景诚垂眸只见,她平躺在床榻上,黛眉紧蹙,似是深陷于什么梦魇之中。她的额上与颈间虽是被擦拭过,可汗珠却是不止,细细密密地又渗了出来。

“怎么回事?”裴景诚眉头深锁,望向那嬷嬷,嗓子压得很低。

嬷嬷愁眉苦脸道:“回驸马爷,老奴不知,大夫来看过了,也道不知……”

“可有去请太医?”裴景诚问。

“这……”嬷嬷为难道,“宫中宵禁了,您也知道殿下与圣上……这……”

裴景诚眯眸,说出了一个与他相熟的太医的姓名,只道:“直接去他府上请,出了事我担着。”

“哎哎,老奴这就去。”说着嬷嬷离开了屋子。

裴景诚在床前杵了片刻,只听苏小淮难受得嘤咛了一声,他心头一紧,在床沿坐下。他停顿了些许功夫,这才伸手去探她的手。

一摸,只觉冰凉。浑不似一个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心里一沉,将双手捂了上去。看了她片刻,他眸中的意绪复杂难辨。

他本是有所嫉恨,可这情绪,却是生生地被她这副痛苦的模样给磨成了惊怕。

他怕她出事。

……怕极了。

自裴景诚入了屋中后,苏小淮的灵力便慢慢地多了起来。她渐渐宽缓了脸色,放松了身体。

迷迷糊糊中,她只觉有人在用帕子擦拭她的额头与脖颈。那人动作很轻,许是有几分小心翼翼,却满是说不尽的温柔。

这一次灵体的剧痛来势汹汹,饶是她用尽全力,也压制不住那疼痛,遂才一下子晕了过去。苏小淮仍是不知此事的缘故,但却明白,若是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出事,说不定还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苏小淮只觉委屈。

也不知那司命到底去了何处!眼下这原主身体出了那么大的漏子,她也不来修补修补嘛?!

温暖的灵气自床边那人的身上慢慢淌来,苏小淮好受了许多。只觉那人正轻缓地抚着她的额发,恍惚中,她蓦地想起了一人,那人好像常常抱着狐形的她,就像这般温柔地梳理她的毛发。那人——

睁开眼,她一怔。

原来是裴景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