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诚看着,手中持着筷子,一时忘了反应。

他深记着,她便是用这样的眸子望着他,满脸笑意地对他说“性命就不用了,哥哥不如以身相许”;她亦是用这样的眸子望他,平静无比地对他说“本宫与你,非得和离不可”……

她分明许了他自由,可他到底是被她困在了牢笼里,无法逃脱。

他垂眸,抬手取酒又是一杯下肚,按捺下心中的意绪,只道:“出去。”

苏小淮自然不会听他的话,他越是抗拒,她便越是凑近前去,轻笑道:“大人这倒是好生奇怪。既是不点姑娘作陪,那您又来这探花楼做什么?莫不是,您家里的那位与您闹了什么矛盾,想要同您‘和离’?”

那二字一吐,裴景诚陡然抬眸,凛冽的眸光直直剜了过去,苏小淮一愣。

他的目光极寒,似是裹挟了隆冬的霜雪,又如冷光闪烁的利刃,其间探究与警告的意味甚浓。他紧紧地盯着她,眯眼危险道:“你这是何意?”

苏小淮只是与他说个玩笑话,本想他不会有什么反应才是,可眼下见他如此,她倒是有几分诧异。她莫不是不小心踩着了这厮的尾巴?

她定了定心神,眨眼调笑道:“原来大人与您夫人甚是情笃,倒是奴家失言了,该罚该罚……那奴家便自罚三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