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啐他傻,只道:“聂予衡,血蛊无解,它已深入了髓中,无人能……”

“你闭嘴……”他双目赤红,如火若焰,似是能将她灼伤。

她置若罔闻,只抬手摸上他的脸庞,淡笑道:“我方才来时看过了,这庄中早已没有了活人……你伯父将他们都炼成了毒人,不知眼下撞开了笼子没有……聂予衡,你带着你娘亲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

“你闭嘴!”他倾身吻落,封住了她的口唇。

这一吻极深,毫无章法,如疯狂掠食的猛兽。

她动容,只觉心口微微有了些许暖意。

一吻罢,二人气喘吁吁,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昏死过去。

“聂予衡。”她大喘了一气,道,“我欠你一命,现在还给你,我们就是两清……你不要再回天元了,你本是正道之人,生得侠士之骨,天元……不适合你……”

“你不要再说了……”他将她深深按入怀里,教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她只知,他的声音沙哑不成声,“不要再说了……”

她的身子渐渐发凉,他疯了一般往她的身体里传着内力,一如在异域最后那夜,他抱着她时的模样。

“撑过去。”他咬牙道,“你撑过去……”

似乎只要这样说,她便会如在异域里的那样,再一次活下来。

她倚在他的颈窝,轻轻地嗅他衣领的味道,这才察觉,她早已闻不见任何东西。

司命在头顶上催促道:“妖精,该走了。”

她若有所念,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惦念着。她张了张嘴,轻道:“聂予衡,你怎么不问我……可还有记挂之事了?”

他震住了。

看着他懵然不知所错的模样,她微笑,只道:“你的脸我看了,你的身子,我也摸了……可我还有一件事想知。你的妻,是谁……”说罢,她闭了眼睛。

聂予衡愕然,如有千万根小刺细细密密刺入了他的心脏。

她不知……原来她竟是不知!

他忙望她,正要答话,却是刹那间大震,胸口如遭重锤。

抬起手,指腹贴上她颈侧的脉搏,鼓动早已不在……

“阿九……”他颤抖。

偏偏到了最后一瞬,他才明白——

原来,她并非不在乎。

“阿九!”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发出困兽般绝望的嘶吼。

他想告诉她,她就是他的妻,他的阿九,再无旁人。

可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

苏小淮的灵体脱离了凡身,冉冉上浮。听到聂予衡那一声嘶喊,她顿住了身子。

初见之事浮上眼前,她愣了,突地“扑哧”笑了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