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明显是倦极了,眉头轻拧着,原本如玉的肌肤有些黯淡,眼下泛着的一小圈青黑,似乎在昭示着他昨晚就这样在床边,守着自己忙和了一夜的事实。

这会儿因姿势的关系,他一头如绸般的墨发倾泻而下,遮住了他半张脸,可即便是如此,却依旧能看到他半拢于阳光中,精致过份的侧脸。

静静的看着那张映在阳光中如玉般的脸,江靖越此刻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经过了这么多的人,到头来,他却发现,最后愿真正守在他身边的人,竟是这样一个人。

如坚冰,若流水,清高孤月,他收自己当学生,自己唤他作师傅。

想着昨晚那缱绻在自己梦中的温柔嗓音,虽然后来他没有听清人在说什么,但大抵是这个温柔的人为他编制的最美的梦吧。

回忆到这里,他忍不住轻抬手,抓住了这人落于床榻上衣摆的一角。

轻合上眼,江靖越微微靠近了这人的身旁,如同一个听话的幼兽,小幅度的蹭着人的衣衫。

师傅,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陪着我,守着我的,对吗?

顾唯舟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杆了,刚一清醒看到床上被扎的跟刺猬一样的人,他头皮蓦地炸了。

他昨天睡觉的时候,竟然忘记收针了!

瞧着人这会依旧还没醒,顾唯舟边手忙脚乱的收着人身上的银针,边唤着人。

“靖越,靖越,江靖越你醒醒……!”你不会真的被我扎死了吧!

一个回笼觉睡的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江靖越,被一阵慌乱的熟悉声音吵醒,刚困倦的睁开双眼,他就见视线中的人眸光亮了一个度,随之焦急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没死还好没死,不过被扎了这么久,没死不会残废了吧?我的计划还没实现,我该不会真的要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院子里一辈子了吧。

瞧见人眸中半点不作假的担忧之色,江靖越只感整颗心似被放入了一股暖流中,这种久违被包裹的温暖,让这刻的他甚至有种想贪心的得到更多的冲动。

轻敛住眸中的真实神色,他道:“……师傅,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顾唯舟可不信没事,要知人的筋脉是要流通的,他这一扎给人扎了近十个小时,体内的细胞这不全坏死了。

见人还在安慰自己,顾唯舟也不打算问对方了,直接抬手就给人把脉,然而……

蓦地抬眼,顾唯舟望着床榻上的人,眸中满蕴无数不可置信。

一切正常……?!

怎么可能?

不死心的顾唯舟又给人把了一次脉,依旧是一切正常,甚至比起前几天,还正常。

这不科学!!!

想了半天,顾唯舟忽的想到了昨晚人的不对劲,难道跟那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