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瞧着自己刚画好的画,也有些不喜了。

“长姐,”始作俑者半点不察,瞪了眼前来传画的侍女,握着云岚城最近盛行的团扇凑到安然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着娇:“你都不知道邓戚那家伙有多坏,才刚娶了我就不珍惜了,长姐,你快帮帮我,我都快气死了!”

安然先是挥退了满脸惶恐的侍女,惹来少女,也就是盛惜暗中不满的一眼,然后不着痕迹抽出了手臂,将书案上的东西收好,一本账册随意的放在桌子一脚。

盛惜目光闪了闪,又痴缠上来,“长姐,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惜惜嫁了人你就不疼我了?”

她嘟着嘴,虽已嫁做人妇,但还是少女的打扮,做起这动作自然而然,娇憨之态十足。

“你呀,”安然回过身,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稍稍用力戳了戳,“才刚嫁了人就往家跑,当初是谁要死要活一定要嫁的?”丝毫不提她要做主的话。

盛惜没有察觉到异常,倒是因她的话而有些心虚,索性将任性进行到底,跺脚不依道:“长姐!”

“不许笑话我!”她鼓起脸,瞪圆了一双杏眼。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安然却没有像她想的一样去放低姿态哄她,反而正容责备了她一句:“惜惜,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莫要再做这些小儿姿态。”

“长姐!”

盛惜一脸吃惊。

安然像是没看出她的脸色,继续道:“我是你的姐姐,自然会一直哄着你,但邓戚是你的丈夫,丈夫与姐姐是不一样的。”

她忧愁地叹了口气,看向盛惜的目光满是不安与担忧:“惜惜,你该长大了。”

“长姐,”盛惜低下头,两根手指绞着腰间白色的丝绦,一时没了言语。

安然再次叹了口气,“罢了,这些我慢慢教你就是,接下来我要去见掌柜们,惜惜与我一起吧。”

“不要。”盛惜想也没想就摇了头,她可不想去见那些满身铜臭味的下等人,也就盛珍有那个耐心去和那些下等人相处。

安然眼中露出点叹息,“那好吧,惜惜你若是等的无聊了就先回邓家。”

她又劝了一句:“夫妻之间若有什么不满且说开了来,早些解决。”

盛惜敷衍地点头,心道盛珍都没成过亲,怎么会懂夫妻相处。

盛家正厅里,安然正在接见各个商铺的掌柜们,盛珍已经执掌盛家快十年了,不仅保住了原本的规模,甚至还多有扩大,掌柜们对她都心服口服,过程中没出什么问题。

近两个时辰后最后一个掌柜也离开了,安然倒了杯茶润喉。

“大娘子,”候了良久的侍女上前,小声不安道:“刚才二娘子从账房支走了一万两。”

安然动作一顿,一万两,那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对盛家这样的巨贾而言。

支走的钱是不可能要回来了,安然轻抿了口茶,说道:“再有下次,两百两以上的都要先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