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脑袋,很快发现胳膊也疼,而触碰到的不是头发的触感,是一圈纱布。

“别动,别碰那里。”病床前的医生眼疾手快地把斯南的胳膊制住,强行塞了回去。

他们大概没意识到刚醒来的病人能有清醒的意识,还在高兴地与同事说话。

“这孩子运气真好,命大啊!失血那么多都救回来了。”

“醒了就好,在这种情况还能救回来的,也就这俩!”

“另一个病人,你说的是楼上临终病房的那个?”

“是啊,本来都回光返照了,后来抢救回来,这半个月情况居然也好转了。怪不得说是少见的绝症,之前治了那么久,一点起色也没有,现在昏迷着,指标却莫名其妙好了。”

“看来今咱们医院运气好啊。”

斯南在昏沉中听着医生对话的声音,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放松下来才会感受到的疲惫,让他几乎合上眼睡着。

这不只是源于受伤身体的疲惫,更是来自心理上的。

他终于回家了。

转到普通病房后,斯南是被一声呼唤吵醒的。

“砰!”

门被推开,一声激昂的洪亮叫声硬生生将斯南从梦里拉扯回来——

“儿子!你醒了!!”

斯南掀开眼皮,看到一个胡子拉碴,头发比他印象里白了许多的男人,面目狰狞地冲向他的病床。

那是他老爹啊。

而绕过老头子庞大却很灵活的身躯,从缝隙里看过去,斯南突然愣住了——

门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的男人正试图站起来,急切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