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燃陡然从迷梦中惊醒。

刚才那样靠近的距离里,这个男人锋芒毕露的眉眼有过一瞬间的柔和,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盛着深不见底的温柔虔诚,难得的和缓神色如天山的冰消雪融,令乔以燃目眩神迷到不知今夕何夕。

现在乔以燃的心情十分复杂: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双标的人?

像楚峥样固执己见、一意孤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家伙,曾经是最让乔以燃抓狂的那种当事人:

任凭乔以燃说到口干舌燥,哪怕提出一百种具有建设性的解决方案,也架不住这些人脑子里进了水!

但是,如果他的一意孤行、他的执迷不悟、他的毫无保留完全都是因为你,他的铁血柔情、他的鬼迷心窍、他的无声妥协全部都是只给你

——面对这样盛大诚挚到灼伤一切的强烈情感,真的能做到一点儿也不动心吗?

乔以燃扪心自问,他也不免有一瞬间的动摇。

乔以燃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纷乱的思绪,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凌乱的衣领,清咳了一声,终于气息稳定地说出了上菜的话:“进来吧。”

端着白瓷盘的侍者鱼贯而入,很快就将这张不大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