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长明撑着头问道。

沈慕云看了看这身工作的黑衬衫,她从回到地府就穿着这身衣服了,“鬼差当久了,对这工作服也有感情了。”

“你啊,就是感情太重。对人也好,对物也吧,总带着感情去接触,割舍时也就越伤感情。”

“长明,你何尝不是这样?”

长明摆了摆手,认为沈慕云说的不正确。

“我啊?我可变了,那一样就已经让我肝肠寸断,不能在分舍出一分了。”

沈慕云给她空了的酒杯倒满,“长明,我要走了。”

长明举杯要喝的动作微微停顿,还是一杯涌而尽,道:“知道了。”

她们二人是相熟的朋友,话不必多说。

“长明少饮一些酒吧。”沈慕云这样说,她离开这里时对长明也是这样说的。

“知道了。”长明再次回答这句话。

“长明从这里出去吧,去看一看外面。”沈慕云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长明这样说。

“我啊,我还要在等等,说不定她就回来了。”长明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她回来,见不到我该多伤心啊。”

这样的长明是脆弱的,暴露自己的脆弱。

用情最深伤得越重。

沈慕云回答,“知道了。”

沈慕云再次为她斟满酒,给自己也倒满,端起酒杯道:“珍重。”

长明也坐起身,不在无骨样,认真了几分道:“不送。”

沈慕云笑了,将这酒喝尽。

站起身离开。

长明一个人喝着这坛酒,渐渐酒见底,“啊,这坛酒忘了问她是什么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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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云回到桥这头时,一男子负手而立,身姿伟岸,冕服玄色尊贵,上有日月星辰轮转,玄龙盘踞,玉冠束发,面容威严。

“阎王大人。”沈慕云恭谨作揖。

阎王看着她,又朝着那万米独木桥那一头看去,只道一句:“不要在回来了。”

不知他今日来见,是隔着这交界线来看那曼珠沙华中的她,还是来见沈慕云,只为说一句不要再回来,或是二者都有。

看着阎王大人走远,一旁努力当空气的7734才敢出声。

“沈大人,我们该走了,别耽误了吉时。”

在这地府轮回也是要看个好日子的。

“阎王大人在这里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