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上海依然热闹,市区里灯火通明,霓虹彩灯都蒙着一层薄雾一般朦胧,街上都是匆匆的回家行人。好巧不巧,林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大厦,他之前接的帮人顶上的卫生巾的广告,他依稀记得就在那个位置展示,当时品牌方还给他传了彩信,那是他这辈子第一张挂在闹市区的巨幅海报。林汶曾经还想,哪天有机会来自己跟自己合个影。

他不知当时出于什么心态,慢慢走了过去。楼底下都是打着伞走得行色匆匆的路人,但他总觉得,每个人走过去的时候都会在那边或多或少怪异地停留一下,有些人还会笑着走开。

林汶:“?”

走近了,他的表情凝固在口罩后面,眼前是自己那张一整面墙咧嘴笑的照片,和异常刺目的一抹红色。红色的油漆流淌下来,已经干涸。

整个画面,特别像某种现代派的装置艺术,诡异又讽刺。

林汶的双眼慢慢睁大,定定看着那画面,胃里骤然间开始翻江倒海地恶心。

周围的人打着伞,谁也不会注意到他,有的匆匆看上一眼,有的笑上一通,过了会,有几个小姑娘过来用纸在擦,但油漆不溶于水,怎么样擦都无济于事,她们又喊来了保洁阿姨,保洁阿姨似乎也在说什么。之后,他看见那个小姑娘站在墙前痛哭。

另一个小姑娘帮着保洁阿姨,两个人带着手套,在用别的液体擦着,擦着擦着,另外几个小姑娘也跟着哭。

林汶靠着不远处的树看了一会,翻身躲到了树后,把帽檐压低蹲了下来,本来只是觉得这行为恶心,但看见那些似乎是自己粉丝的人在边擦边哭,林汶也跟着莫名难受,他捂着口罩边干呕边咳嗽,眼泪都流到了口罩后面,又咸又苦地混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