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看了。”沈郁生替林景澄合上书,“你也出本生活笔记,绝对比这本好看。”

林景澄笑了,身子往下挪一挪,躺了下来说:“你也太抬举我了。”

这还真不是抬举,在殡仪馆这段日子,每天都像段看似平凡实际又不凡的传奇。

很多次,沈郁生会在整容室门口看这几个入殓师为死者上妆。他们一举一动带着对逝者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他很佩服,也对整个殡葬行业都充满敬意。

“给我讲讲吧。”沈郁生也躺了下来。他头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说,“讲讲你做这行遇到的趣事儿也行,委屈事儿也行。”

总之越多越好,他想听听林景澄过往的经历,打心里想更了解林景澄这个人。

“趣事儿可多了。”林景澄都不用回想,张嘴就来,“我不是辍学重念一年高三考的殡仪学校吗?结果开学看到课表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什么殡葬啊,收尸啊,烧骨的,就连风水都得学。”说得来劲了,林景澄就翻身和沈郁生面对面地说,“没事儿还得去教室练习抬棺,反正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学不到的。”

至于受的委屈倒没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都是那点儿事。多数都是因为家属对逝者的妆容不满意,通情达理的可能说明情况就妥协了。遇到那种难缠的,被骂几句,能忍就忍了。

但有一个事儿林景澄印象挺深的,就是地震那年,那是他第一次崩溃到不想做这个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