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到快十点半的时候秦杨开始焦躁。

因为邓诺无意间说过一张照片管两个小时，不过说完秦杨就看出来他后悔了。

显然邓诺想对他造成心理暗示，一般考试基本上在两个小时左右，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然而这次考试时间长达三个小时，明显不够。随着两小时血线逼近，秦杨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先前好不容易进入了状态，现在抬头看照片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大约十点半不到一点，秦杨在这一分钟内第32次抬头时，看到走廊上晃过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的呼吸下意识地停滞了。

是邓诺。

他怎么会来？他考完了？

邓诺站在门口，监考老师看到他便过去问他有什么事。秦杨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只余光瞥到监考老师看到邓诺手里的东西后露出了神奇的笑容，然后就放他进来了。

随着邓诺一步一步踏在教室地板上，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秦杨心中的鼓噪慢慢平静下来。

原本因为焦虑而发红的脸一点点降温，直到邓诺带着一股熟悉的清香站在他座位边。

秦杨放下笔，抬头看着他。

邓诺没说话，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把相框里的照片抽了出来。

秦杨眼神示意：你是打算蹲在边上，让我看着你做题？

邓诺摇头：看这是什么？

他拉开书包拉链，安静的教室里连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秦杨莫名觉得整个后背如芒在背，仿佛教室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俩。

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两位监考老师的友善注目之中，来自h市第十三中学的高三1班的邓诺同学，缓缓从他那骚气的黑色皮书包中掏出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继而非常从容地将这张照片插.在自家学弟的相框中。

一系列动作仿佛按下了减速键，一帧一帧，诡异地格外富有画面感。

邓诺点了下他额头，目光落到他衣领上：我走了。

秦杨脸颊微热，甩了眼大门，掩饰性地恶狠狠道：慢走不送！

斜后方的时杰飞同学捏着笔一脸羡慕，脑子里浮现出渐江的脸。

做题做不出，想想又看不见，狗粮喂的饱饱。

他恨恨地在草稿纸上戳了个洞，看看别人家老攻！

秦杨低头吸了口气。

衣领上的味道和刚才身边的一样，是邓诺的。

早上降温下雨，他起床时便看到床尾放了件毛衣，上面还留了张纸条：穿这个，别感冒了传染给我。

果然极个别瞬间出现的温柔都是假的！

秦杨没精力去想为什么邓诺能给他来送照片，反正新照片很好用，看照片是邓诺刚拍的，撑着伞站在走廊上自拍了一张，他的身后是教室和其他没考完试还在奋笔疾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