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医生和陈医生嫌房间里人太多,影响他们诊断分析,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其他人指的是赵栩和李。

李立在门口,他呼气的时候赵栩居然闻到了淡淡的烟味。在他的映象中,李从来不抽烟。

赵栩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理智冰冷的眼神,毫不掩饰,这种视线很容易看得人想要移开目光。

但赵栩没有移开视线,而是同样直视着他,不卑不亢:“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轻笑,反倒是他看向了别处:“也不是,只是……很佩服你。”

当时,李知道赵栩独自一人前往去救季肖白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当然他习惯以沉默掩饰所有情绪。在某种程度上他和赵栩很相似,他们都是不会表达感情的人。李是在季肖白快二十岁的时候成为他的贴身秘书,也就是说,在悬赏单事件之前,他只是听过却从来没有见过赵栩。但是,短暂的接触下来,他发现赵栩也是一个善于藏匿情感的人。

“我和少爷之间,其实只是一种类似于羁绊的东西而已。由前人留下的,一代代传下去。”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钻了出来,李说出口的时候才惊觉为时已晚。

是啊,是虚无的羁绊而已,对季肖白而言从来就无关紧要。这句话不知道是他说给赵栩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感叹罢了。”李的表情有些颓丧,“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承认,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一直对你有或多或少的敌意。”

赵栩看着他,能感受到这句话还有下文。

李直视他,换了称呼:“但现在,我对您的臆测错了了,我从心底里尊敬您。”

说完,李简短地介绍了组织里的情况,又点燃了一支烟,径直扬长而去。

李燃起那只烟,他已经很久没有抽过烟了。遇见季肖白之后,再也没有。他一直称职地做着他的贴身秘书,精致细心,从无纰漏。

“罢了。”

烟刚燃起就被他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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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季肖白醒来的时候又是夜晚。

他头有些晕,不知道现在已经过了多少天,觉得就像死过一次,生怕又过了九年。

外面下着大雪,纷纷扬扬煞是好看。他转头,想看看有没有时间,却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的赵栩。

他握着自己的手,睡得很踏实,均匀细长的呼吸依然让人心安。

他抬起手,感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从伤势的恢复情况来看,成功推测出应该过了三四天左右。

然后他顺着抬手的动作去摸了摸赵栩的头发,细软,柔顺。然后又辗转到脸颊,到鼻尖,再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