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架旁边种了不少花草,遮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所以陈阿姨直到走近了才发现那满地的鲜血,血迹正上方的颜希靠坐在秋千上,微微垂着头,面白如纸,脸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垂在一侧的左手像被血泡过一样一片通红,此时仍有新鲜的血从他手腕上的伤处涌出,沿着微微弯曲的手指滴落下去,滴滴答答地汇入地面那片血海。

陈阿姨被这场景吓得惊叫出声,好在她有一定的阅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反应过来之后她冲过去探了探颜希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连忙去打急救电话,然后飞奔回屋去翻急救箱,用止血带暂时帮颜希止了血。

.

薛邵瞻刚睡醒就看到秦风急急忙忙地朝他走了过来,然后他听到秦风说:“老板,颜希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您要去看看吗?”

“出什么事了?生病了吗?”薛邵瞻漫不经心地问,心里还在纳闷秦风今天怎么莽莽撞撞的。

“他……”秦风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看到薛邵瞻略显不耐的神色,他才继续道:“他割腕了,还在急救。”

薛邵瞻懵了,那一瞬间是真的脑子发木,像原本性能完好的机器突然断了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道:“你说什么?”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割腕”和“急救”这两个词怎么会跟颜希扯上关系呢?

秦风只得又重复了一遍:“颜希割腕自杀了,还在医院急救,您要不要去看看?”

薛邵瞻直接冲了出去,没顾上穿衣服,连鞋都忘了穿。

秦风连忙拿起薛邵瞻的大衣跟了上去,外面温度低,他怕老板被冻着。

见薛邵瞻急成这样,他有些后悔没有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把老板叫醒。

可是薛邵瞻昨晚刚找了新欢,按照以前的习惯,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和颜希的包养关系,秦风虽然也很担心颜希的情况,可他身为薛邵瞻的助理,不能为了一个即将失宠的情人擅自打扰薛邵瞻休息。

哪怕那个情人在闹自杀。

以前不是没有人拿自杀威胁过薛邵瞻,只是没有哪个像颜希一样真的把自己弄到需要急救的地步。

薛邵瞻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浴袍,赤着脚一口气跑到酒店楼下大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颜希在哪家医院,好在秦风紧跟着也到了门口。

秦风给薛邵瞻披上大衣,有条不紊地说:“车已经备好了,我送您过去。”

薛邵瞻被秦风推着坐上了车,他把大衣穿上,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很好,橘黄色的朝阳从东边照过来,路边的香樟树正在抽新芽,嫩绿的芽尖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下面变红了的老叶被风一吹纷纷飘落下来,像蝴蝶在舞,旁边的公交车站有几个年轻人正一边等车一边笑闹,看年龄应该和颜希差不多,可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薛邵瞻突然发现他对颜希的过去一无所知,颜希还不到十九岁,按理说应该刚开始读大学,是因为缺钱才辍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