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钱忽然沉默了。

过了好久他才自嘲一笑:“因为怕被发现,所以弃剑用刀——想不到吧,我这双握刀的手,也曾抚过琴。”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具身体到底跟他当年不一样,没有常年握刀留下的厚茧,是一双没干过什么重活的手。

像是他加入神鹰寨之前的那般。

沈酌也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除了古琴,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别的乐器?我小时候只学过琴,”言少钱想了想,“不过加入神鹰寨以后……唔,唢呐算吗?”

沈酌:“……”

第38章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言少钱摘掉耳机,“唢呐怎么了,看不起唢呐吗?红事白事都靠它,想当年寨里有个兄弟大婚,我们吹唢呐给他吹了三天三夜,腮帮子都疼了。”

沈酌心说你不要腮帮子疼了,他光听描述都觉得脑壳疼,好像唢呐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起,绕梁三日而不绝。

流氓乐器,当之无愧。

言少钱起身下床,轻轻叹口气:“说实话,我还真想找个唢呐吹他个痛快来着,当年林家冤死那么多人,到我死都没能平反,听说那些尸体都随便挖坑填埋了,连个衣冠冢也没能留下。那时候人人自危,就连我远嫁他乡的二姐也被夫家赶出来,最后在一棵老槐树上自缢而死。”

他走到窗边,伸手轻轻一抓,也不知想抓住什么:“若有机会,我定要为他们痛痛快快吹一场唢呐,送他们最后一程。”

沈酌看着他的身影,阳光打在他身上,他整个人融进细小的浮尘里,似乎就要与背景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