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钱眨眨眼:“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可能你当时精神不太好,我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沈酌垂眼,“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出来,那过去的事就没必要再提。”

“嗯,”言少钱十分认可这一点,他本来也是随便问问,“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什么问题?”

言少钱:“既然前世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死了,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我的?莫非沈总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比如冰恋?”

“……怎么说话呢?”沈酌板起脸,“我喜欢的是活着的你,又不是喜欢你的尸体。”

“那你到底为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沈酌陷入回忆,“要怪还得怪你的小弟们非要留下我,当上大当家之后,发现山寨里的一切都出乎我意料,你们非但不是恃强凌弱的土匪,反倒劫富济贫保护山下的百姓,你山寨里的女眷也不是掳掠来的,都是自愿留下来成双入对。”

“至于我,你其实也没动用武力,你好像想让我留在寨子里体验几天再做决定,但我那时候太激动误会了你,以为你要强人锁男——总之,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渐渐的,就……”

“哦,我明白了,”言少钱豁然开朗,“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死了才能被人记住’,生前做过多少好事都不会引起注意,非得等到这个人死了,才会成为人们口中的‘英雄’——你这样说我就懂了,怪不得你当时要用‘仰慕’这个词。”

沈酌:“……”

你懂个屁。

不过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沈总只好继续道:“可能你的山寨里确实有某种感染力吧,每天接受的耳濡目染都是在吹你怎么好,再坚定的人也会被同化。”

言少钱眼里露出些许怀念:“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从上一任大当家手里接过神鹰寨的时候,我曾经说过要为这寨子鞠躬尽瘁,没想到‘尽瘁’来得这么快。”

沈酌问:“上一任大当家是怎么死的?”

“旧伤复发,病死的,”言少钱似乎有些疲累了,声音渐渐地小下去,“他太莽了,比我还莽,出什么事都冲在最前面,每次打架都要挨刀,日积月累,铁人也扛不住,没到四十就死了,临死前把寨子托付给我,说将神鹰寨发扬光大是他唯一的遗愿,让我务必完成。”

沈酌心说这遗愿你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是我替你完成的。

言少钱:“嗯……说起前任大当家,我又想起个事,你想听吗?”

“你说。”

“我刚才告诉你了,我本名不叫言少钱,你知道‘言少钱’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沈酌疑惑道:“不是你出生以后,你爸给你取名的时候翻到将进酒里那句‘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然后就偷懒管你叫‘言少钱’吗?我爸还跟着凑热闹,说以后如果生了女儿就叫‘沈君’,生了儿子就叫‘沈酌’,所以我叫沈酌。”

言少钱:“……”

这货不提他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