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无话可说。

“你果然在骗我,”姜知味半天没得到回应,瞬间又坚定下来,“拿我妈当挡箭牌,你能耐了。”

简随十分心累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也真的再也不想进厨房了。”

“不过,”姜知味突然话风一转,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毕竟你是第一次熬,我就放过你了。之前你说什么必须要由你亲手来做效果才好……反正我也看不见你做成什么鬼样子,吃不出是放了几罐糖还是几罐盐,只要你不毒死我,你敢做,那我就敢吃。”

简随目光微微一动,重新抬头看向他,竟发现他那表情无比认真,丝毫也不像开玩笑的。

……甚至还能看出一丝慷慨赴死的决心。

简随哭笑不得。

姜知味跟他表完衷心,拿胳膊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颈边絮絮叨叨的,也不知道都讲了点什么,语句逐渐变得颠三倒四,明显能听出这人越来越不清醒,逻辑都理不顺了。

简随给他写了好几遍“别说话了”、“你嗓子不疼吗”、“你不想喝水吗”,对方都置之不理,简随只能等他自己絮叨得累了,迷迷糊糊地睡着,这才得以脱身。

他把姜知味放平躺好,身心俱疲地起身,只感觉这人一觉醒来心智已倒退二十年,只剩下五岁了。

缠人得跟个孩子似的。

可再一想他这么缠人的原因,心里又难受得像淋了柠檬汁,一点儿也责备不起来了。

他坐在床边盯着姜知味的侧脸瞧,手不自觉地揉了揉刚刚磕痛的膝盖——要说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伤过以后一直没能完全恢复,不太吃得住劲,阴雨天气偶尔会疼。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过会出现那种状况,要怪只能怪片子后期太压抑,害他入戏太深,根本克制不住那种汹涌而至的感情,一不留神就假戏真做,肝肠寸断之下哪儿还感觉得到身体上的疼。

现在他回想起来,竟然对拍那场戏时的印象有点模糊,好像记不清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了,明明没有喝酒,记忆却断了片,只知道清醒过来以后人已经在医院,旁边的人都以一种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他拍戏十一年,这种失误不可谓不大。

于是《一声》杀青之后他就赶紧借着养伤的名义滚回家调整状态去了,连杀青宴都没参加,合影也不见他的人。

简随轻轻叹口气,觉得他还是尽快改行、早点远离娱乐圈的风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