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非一愣,突然回想起一个细节,季深走的时候好像在鞋柜上摸走了什么东西,现在想来,貌似是他的车钥匙。

余子非:“……”

他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怒气冲冲地在群里吼了一句语音:“姓季的,你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车都已经开走了,这个路段不好打车,更何况还是在深夜,“滴滴”都滴不来接活儿的司机。余子非只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徒步往季深发的定位走。

并没有留意到身后还跟了一只融在夜色里、走路没有声音的猫。

季深抢了余子非的车,一路无视红绿灯开向市郊。

别墅依然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他连车也不锁便冲过去,竟跑得有点喘,双手几乎颤抖着掏出钥匙开了门。

这个点,别墅里除了刚被他叫起来的程谦,没有谁还醒着。程谦穿着睡衣,哈气连天地把他迎进屋,季深上来就问:“他怎么样了?”

“还那样。”程谦倒了两杯水,“没啥变化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真回来了?”

“我亲眼看着他散了,”季深坐到病床边,某人的真身还是没有任何要醒的意思,“怎么会这样?”

“我也很想知道,”程谦在旁边的电脑上敲了两下,“真的没有监测到异常,还是老样子——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深喝口水,简单跟他复述了一遍,程谦本来还困得睁不开眼,越听他说越精神,最后脸色陡然一变,蓦地起身:“你等等,你先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告诉他你是简随了?”

季深——不,简随呼吸一停,默默垂下眼,点点头。

“不是我说你……”程谦用力拍了几下桌子,把水杯都震得开始抖,“我们当初怎么约定的?我说你们是第一组实验对象,研究所对你们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做到三点:第一,保密;第二,听话;第三,守时。是不是这样?”

简随扭过了头。

“哎,我可是看在你是简——随——的份上才答应你的,”程谦看上去像一只快要气炸的河豚,“你知道我跟研究所磨了多久才让他们答应下来?如果实验失败了,他没能醒过来,还是你的原因,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啊?!”

“我……”

“我理解你,毕竟你们的关系在这里摆着,”程谦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惜没能成功,“可你怎么口口声声答应我的?我说句难听的,你没这个金刚钻,揽你大爷的瓷器活!”

简随抿住唇,一声也没敢吭。

“我跟你强调了多少遍,他需要一个强刺激,什么叫强刺激?我要他同时知道‘我出车祸的真相’,‘我是无辜的’,‘原来我身边这个人就是简随’,‘原来他一直在陪着我想让我醒过来’——这才够你懂吗?现在你直接给我砍了一半,你说这还能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