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结束了,】简随出乎意料地很快回,【为什么不回家?你要过来吗?】

姜知味心说废话,不过去我至于等你这么久:【快把我车还我,你这个破车我开不惯】

【明明你的车才是二手的,我还没说开不惯,】简随居然不甘示弱,【你来吧,等你过来我就结束了】

姜知味“嘁”一声,起身离开肯德基,上车往市郊开。

雨下得不大,但是丝丝缕缕的,总也不见停。他刚开出去没有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话的除了简随没别人,他插上耳机,颇有点不耐烦:“大哥我开车呢,怎么,结束了?”

“结束了,”简随说,“本来有人请吃饭,我给推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什么事,”姜知味把雨刷开到最慢,“我一会儿就到,见面再说。”

简随果然配合:“行,那你路上小心,路滑,慢点开,记得系安全带。”

“知道了知道了,”姜知味无奈叹气,“每次都要叮嘱,我是有间歇性失忆症还是怎么的?还是说——公益广告给了你多少钱?”

简随无话可说,只好说了句“那一会儿见”,便把电话挂了。

谁成想这“一会儿见”的地点,从片场变成了医院。

姜知味最后的记忆终止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他拼尽全力把方向盘打了出去,谁成想没有葬身于车轮底下,害他的确是一根中途脱开的安全带。

从撞开的后备箱中甩出的生日蛋糕还没等到人吃上一口,便已经碎得辨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上面用红色果酱写出的“生日快乐”,似乎跟现场的血相得益彰。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地府领过小木牌、登上地铁与季深相见的那一幕。

一屋子鬼鸦雀无声,好像此情此景也找不出什么能说的话,余子非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姜知味忽然深吸一口气:“我……”

深埋已久的记忆终于被完整刨出,可这滋味似乎并不好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攥紧拳头,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简直让他们毛骨悚然,季深忙捉向他的手腕试图让他冷静一下,谁料这一抓竟抓了个空——他的手穿过了对方的手。

当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地府的“意识实化”就会失效。

季深蓦地起身:“知……”

“我图个什么啊,”姜知味几乎是惨淡地开了口,“我的追求很高吗?不过是有地方住、有饭吃、有人陪,赚的钱够我月光、顺便能给父母一点就够了——我是谁拦路的绊脚石吗?”

“他不是针对……”

“不是针对我,”姜知味不由自主地眼眶红了,“是针对你,只能怪我倒霉,偏要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点开了那辆车……我真的好委屈啊。”

季深完全舌头打结,连句话也找不上来了,只慌乱地想要阻拦他:“你现在还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