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谁?”蒋白坐直。

“你没说,但我感觉……你要送给喜欢的人。”沈欲回答,“一会儿你跟我上楼,我把花盆搬给你。”

“等等。”蒋白立刻抓住他,“我有没有提过自己喜欢谁?”

沈欲只能摇头。“你身边的朋友没告诉你?”

“我在深圳养了两年,在那边读武校,爸妈说让我好好养伤不着急回来。”蒋白盯着那颗冰蓝色的弹珠,“北京的武校刚联系好,不是我以前的学校,没人能告诉我。但是……有一个女孩照顾我两年,我爸妈也认识。他们说,那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两年前我15岁,有女朋友?”

沈欲更迷茫,好久没听小白说大段话。“现在你们怎么样了?”

“她也是武校生,今年9月我们一起上高二。”蒋白叹了一声,“算了,想不起来。如果她真是我特别喜欢的人,我想不起来,她会不会很难过?”

说完,蒋白把汽水喝光,迅雷不及掩耳砸碎汽水瓶,众目睽睽下在一地玻璃渣里找弹珠。弹珠冰蓝色,他装进了兜里。

沈欲让吧台服务生来收拾,又坐下来,陪着这个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弟弟一起发呆。同时心疼自己要不回来的30万。

这一晚,沈欲陪着蒋白一直坐到龙拳的人走光,看他捧着那盆薄荷草拼命想,一直想到他揉起太阳穴。原来失忆这种事不是电影情节,就这样发生在身边了。锁门之前,沈欲又很幼稚地围着新拳台转了几圈,像得到玩具的小朋友。

真漂亮,有的地方油漆没干呢。不知道踩上去什么感觉。

“走吧。”乔佚拉了他好几次,“拳台重要还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沈欲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