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来,他们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阿洛打电话。拖着行李进电梯的时候,沈欲觉得自己特别像欠了钱还不上,趁月黑风高拖家带口搬家的男人。

阿洛在路边吹风,远远看一个人扛着一个人。妈的,伊戈把沈哥给扛出来了?这么刺激?走近才看清是伊戈扛着大沙袋,顿时倍感失望。

“不会吧,这都搬?”阿洛佩服,“车上放不下,还有好多衣服呢。我再叫两辆出租。”

“谢了。”沈欲说,看到他车后座有叠放成堆的衣服。其中不少是女人的。

“从苗叔那里拿的。”乔佚说,说话哈出白气,喉结被.干燥的冷空气吹出红色,“我家早就不用苗叔做衣服了,他不知道。”

沈欲在冷风里张了张嘴。“你骗他?”

乔佚瞥过身旁的行人,寒风、白气加上过于惨白的路灯,构成了沈欲眼中的雕塑脸。“他做了一辈子的裁缝,我不想让他生命最后几年失业。”

沈欲把凉风吞进嘴里。

“癌,扛好几年了,他自己看得很淡。”乔佚又瞥过一辆出租,“车来了。”

冷风仍旧再吹,沈欲在路边回不过神,打了个激灵才开始搬行李。原来苗叔已经是病入膏肓的人。

但今晚他无暇顾及其他,先把住处安定下来再说。行李不少,除了阿洛的车又多叫了几辆。路上,他打电话通知了施美,改了悟空坐校车的路线。电话挂掉,车刚好到饭店停车场。

从他的家到小乔的住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可偌大的北京像一座迷宫,分开了再难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