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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满意吗？”

何智熙缓缓睁开眼看着镜子里张扬的红色头发，她笑了笑，微微点头说道：“很满意。”

何智熙递过一张卡给店员，她扫视着手机里面的信息，聚会邀请这个不重要，删除；取货信息，嗯，这个很重要，保存地址。

她看着外面还没亮的天空，坐上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又熄灯休息的美容室。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就算是凌晨一点怎样，报上名字，给上合适的价码，她就可以享受服务。

早上八点十分，何智熙看着手机显示屏——此刻正坐在自家沙发上正等待着她回来的千瑞珍。

何智熙按掉手机，打开大门就听到了来自母亲的问候。“去哪里了？”

“35层。”她回道。

千瑞珍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有点不满，不是因为那火红的头发，而是那黑色运动服透露出的廉价让她很不舒服。

察觉到坐在沙发上的母亲的目光，何智熙庆幸自己把假发和工具箱提前处理掉了，要不然还得编个谎话去解释。

她到千瑞珍跟前，说道：“换了一个形象。”接着又转了一圈，继续道：“怎么样？”

千瑞珍喝了口咖啡，冷眼看着，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问：“休学是怎么回事？”

她和千瑞珍之间还真的不适合母慈子孝的场面，何智熙想着，接着正了正色，坐到千瑞珍对面，翘起腿，模棱两可地回答：“如果我再不回来，大家都快忘了我了吧。”

千瑞珍皱了皱眉，看着何智熙话里有话的样子。她对于何智熙是又喜又莫名的“怕”，喜的是这个女儿给她自己带来了无数的荣耀，怕得是聪明的人向来不喜欢被控制，她怕何智熙不受控制的那一天的到来。

“我是问你休学的原因。”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质问道。

“还能因为什么，艺术展啊。”何智熙靠在沙发上，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没等千瑞珍继续问，何智熙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没想到那个助理的效率还真够快的。

“爷爷啊。”明明是姥爷，却要用着看似更亲密的叫法，这是一种距离的拉近。何智熙看着千瑞珍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只好坐在那里，迎着目光，打开免提，开始了寒暄表演。

何智熙听着耳边的赞同与夸耀，喜欢听不假，但是她也不是那个用着虚伪的话，昂贵的珠宝、裙子就可以哄好的女孩子了。她要的更多了，或许有一天会比她的母亲要的还要多。

当然她也只知道，她现在从爷爷那里得到的东西，也是母亲从小到大一直渴求的——认可与支持。这些东西她的母亲费劲心力、放低姿态或许也得不到的，而她的女儿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所以她的母亲才需要她吧。

挂掉电话，何智熙看着对面，等待着她的母亲的回话。

“既然爷爷让你暂时留下，那就先留下来好好准备画展吧。”

或许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从来不是千瑞珍可以控制住何智熙，而是何智熙需要千瑞珍，需要她来包装住自己的野心，有一个进取的母亲冲在前面可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去先把衣服换了吧。”千瑞珍看着女儿说道。

“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等会儿有大楼数学老师的面试，一起吧。”站起身子也不等何智熙的反应。

何智熙有点想不通母亲的安排，不过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我先换个衣服。”接着抬脚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