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心去掉虾线,然后轻轻放到姜世云面前的小碟子里。

姜世云意外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撵如花,抬眼见林方旭揶揄地看着自己,又迅速收了笑意,傲娇地抬着下巴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然后矜持地享用起来。

林方旭心如羽毛拂过,又痒又麻,面上却笑得温柔又宠溺,似乎认命一般,从盘子又夹了海虾,做起了投喂夫郎的差事。

同桌的林方远和林冲两人默默地看了全程,只觉得吃在口中的大虾似乎没了滋味,且噎人得很。

今年的奉化县城比起往年热闹几倍不止,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来自各地的商人。

酒楼里,还不到午时便已经高朋满座,像林方旭他们安静吃饭的人不少,但有几桌闲侃的人嗓门也是大得很,林方旭剥壳之余也会听几耳朵。

其中有一桌也是一行四人,听口音,看穿着,似乎是来自杭州。

四人交谈声音并不多大,周围的人却都竖着耳朵听,只因为四人话里话外似乎知道很多重整市舶税的内幕。

其中有一位穿湖蓝锦衣,长相俊朗,大约三十来岁的年轻公子,似乎在四人中地位最高。

他扫了周围假意添酒夹菜的人一眼,端起茶杯笑着道:“此次前往宁波,一切还要仰仗三位世叔指点,小侄先以茶代酒敬三位世叔一杯。”

另外三人也不敢真就托大指点他,连忙也举起茶杯,说一些何德何能,互相帮扶之类的谦虚话。

其中一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看似更加圆滑聪敏,除了谦虚外,还略带谄媚道:“说起来,太子殿下一到杭州第一个便是请了商太傅,洛老太爷与商太傅私交往甚好,这次洛贤侄亲自前往宁波,莫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那位洛公子微微一笑,只回答道:“太子殿下到杭州时,世叔不也去接驾了?世叔觉得就殿下那态势,还能有什么内幕?”

那小胡子中年人似乎也觉得自己问得不妥当,有些羞愧道:“也是,也是,殿下的态度已经表露无遗了。”

洛公子见他如此,也不在意,思考了一会,才神秘道:“说起来,小侄来宁波前还真打听到一些消息。”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忙问道:“什么消息?”

周围闲侃的人都停了声,酒楼一时落针可闻,一个个恨不得直接凑过来,洛公子见此,挑了挑眉,语气惆怅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年初时欧阳家的海船没跟着康家一起,途中遇到了海盗,发现时两船人,竟没一个活口,货物钱财也被劫掠一空。”

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不知是不是被海盗吓到。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有些低落,小胡子耷拉着感慨道:“哎……,怪只怪欧阳家与康家结了怨,若不然给些钱财,跟着康家的船队出海,哪里会遭这个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