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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代是中午到的东城,两人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手上的工作一一交接完,姜槐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便急匆匆赶赴了机场。

在候机大厅等候的时候,姜槐还是忍不住给方琸去了个电话。

给方琸带的手信装满了一个小行李箱,此刻就安静地呆在他脚边,姜槐眸里带着笑意,听着方琸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姜槐直觉方琸今天的话有点少,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厅内响起了登机广播,姜槐还想着提早回去给方琸一个惊喜,因此下意识捂住了手机的收音口。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方琸问。

“一群人正给沈代接风洗尘呢,闹得凶了一点。”

差不多该登机了,姜槐站起身,这时方琸忽然叫了他一声,“姜槐。”

“怎么了?”姜槐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方琸却又不开口了。

周围有些吵嚷,姜槐不由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近了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琸的声音有些低哑,“……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啊。”

方琸难得主动一次,姜槐却愣住了,心里细细密密地疼起来,于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很快回来了,在家乖乖等我。”

姜槐出机场后是打车到的方琸小区,他事先和元元确认过方琸今天提早回去了。

元元在那头道:“方哥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多注意一点。”

姜槐当下便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他掏出钥匙来开门的时候,眸光掠过门上时顿了顿。

上面被用鲜红的油漆泼了刺目惊心的六个大字:烂人滚出这里!

钥匙在他恍神的这一瞬间准确地插进了锁孔,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姜槐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是暗的,他往前走了几步,暗自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方琸的房门没有落锁,将要推开时,他心中却忽然生出几分连自己都难以解释的胆怯。

“方琸?”姜槐轻轻喊了一声,并随之推开了门。

窗外的月光汇成星河,从窗口流淌进来,倾泻到了屋子里,铺盖在床上的人身上。

姜槐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两步,方琸就睡在床边,半边身子盛着月光,以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缩着,眼睑紧紧地闭着。

姜槐半蹲下身,这才发现方琸垂在身侧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他心里一动,将方琸攥得扎进掌心的手轻轻掰开,那里面躺着一颗穿着衣服的毛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