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嘴边,有些意外地发现味道很是不错,下意识抬眉往对面看去一眼。

隔着热面袅袅的雾气,方琸倏尔笑了笑,“以前都是我爷爷带我来的。”

他的神色看不出多大的伤感,口吻也很平常,“他是个固执的老头,我是个固执的小孩,他又不懂怎么哄我,只好带我来吃面了。”

这是方琸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姜槐静默一瞬,忽然明白了他把自己带到这里的用意。

方琸不是把过去摊开来给他看,他是静默而虔诚地带着自己,走进他的过去里去。

姜槐低头吃面,心里烫得几乎要满溢出来。

结账出门时,店里的老板忽然把人叫住了,将放在一旁的老花眼镜捡起来戴上,将人反复打量了几遭。

方琸不待他开口便主动道:“周叔,是我。”

方琸每年回来扫墓都会上他店里来一趟,老头这几年眼睛越发不好,再过几年,怕是人站在跟前也认不出了。

他有些唏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方最疼就是你了……”

方琸闻言笑了下,“你也要注意身体。”

老周摆摆手,目光往旁一扫时,忽然狐疑地眯了眯眼,“这是,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