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罩住了方琸茫然的眼神,刚抬手把帽子拨好,姜槐已经在短短的几秒内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沉重地对他说:“会吓到别人。”

方琸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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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酒店拥有和名气相比不遑多让的环境和服务水准,假山流水环绕,走廊九曲回环,不同包厢外部用幽竹碧石隔开,又配着顶好的隔音设备,外加包厢间离着不小的一段距离,隐蔽性与观赏性极佳。

刚一推开门,喧嚣的声浪便迎面扑来,靠近门口的几个人回过头,其中何韦笙率先反应过来,热络地喊了一声,“姜哥,往这儿坐!”

姜槐点了下头权做回应,往前让了让,方琸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沈代坐在靠里的那桌,听见动静,眼神往这两人身上幽幽地扫了好几眼,狐狸一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两人在靠近门口这一桌坐下了,姜槐正好坐在何韦笙旁边,甫一坐下,何韦笙便开始起哄,“欸我说,姜哥,你这可算是来晚了啊。”

刚好桌上开了两瓶红酒,因为还坐着女同学,没开白的。同桌的人跟着瞎起哄,闹着喊着,“就是就是!”

“喝啊,别想躲!”

大概是时光滤镜稀释了他们印象里的、关于那个不好招惹的姜槐的记忆,或是喝酒壮了胆,一桌人越喊越起劲,“喝喝喝!”

姜槐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对人对事脾气都好了不少,见到这群中二时期的同学还有点亲切。

他也没打算推脱,干脆道:“行。”

旁人也没打算太为难他,只是图个热闹,倒了一小杯红酒让他喝下便当罚过。

“诶诶,慢着,这不还有一个嘛,不能厚此薄彼啊!”

方琸坐在偏角落的位置,低着头,又戴着帽子,委实没什么存在感,这话一落,一众人都将目光转向他。

何韦笙看了这一眼,顿时愣住了,他眼神好,又是个会认人的,班里的同学大多扫过一眼便叫得出名字,这会儿看着方琸帽檐下的小半张脸,愣是没什么印象。

方琸从前便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但这会儿可没人顾你性子冷的还是热的,几年也就见这么一回,除了个别人,名字和脸早就忘得七七八八,来了酒桌上就得守规矩,因此都热热闹闹地把酒满了,没人扫兴。

被罚酒的人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先开口了。

姜槐若无其事地替人拒了,“他喝不了,这酒下去得胃疼。”

旁人不知道,但姜槐对方琸的酒量是最清楚的,一杯就醉,不能再多了。

这话一出,谁也不好再劝。

姜槐话音一转,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笑了笑,“这样吧,我替他喝了。”

众人哪敢有什么异议,唯一一个说了声“这好像不合规矩”的,被旁人拿眼一瞪,也悻悻地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