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尴尬地笑了一下,推着推车扎进雨中。

纪楚戎重新穿上雨衣,追了过去。

他跟在青年身后,没有刻意隐藏身形,那青年却无知无觉。渐渐地,推着推车的身影越走越快,那已经不是人可以拥有的走路速度。

两边密林快速后退,突然,青年消失了。

纪楚戎伸手摸索,摸到一方密集的藤蔓,藤蔓从两颗临近的大树间垂下,像是厚重的帘布。拂开藤蔓,一条未曾探索过的路出现在他面前。

那条路很短,也很窄,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

推车停在一边,纪楚戎绕着推车探查,在距推车两米左右的地方,泥土暴、露的部分还未完全淋湿,深埋地下部分却湿透了。

这部分土翻过。

不仅翻过,还有浓重的尸臭味。

此时天色将晚了,光线越是暗沉,风中的哭声越是清晰。

是青年的哭声。

月色透过藤蔓间隙垂落之际,纪楚戎动手开始挖那处泥土。

一阵雷声中,纪楚戎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

“这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没有受过教育的粗劣人,他从头发丝道脚指甲都充满了罪恶!”

纪楚戎停下动作,道:‘系统,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好可怕!’

纪楚戎却不怕,他继续挖。

又是一阵雷声,木槌重重落下,一个庄重男声仿佛从极高的地方落下,沉稳有力,听得人悚然心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向至高无上的法律起誓公正,在此,我履行自己审判者的职责,向世人宣读这名犯人的罪。”

手触碰到坚硬的东西,那东西裹挟着刺骨寒气,在月光下显露。

一具骸骨。

狂风大作,嘈杂的声音交织在风里。

“他畏罪自杀了。”

“可怜的佩达尔先生呀,他竟看不到这恶人的死刑。”

“真惨啊,佩达尔小姐还给他哥哥请过医生。”

“这些下等人就是喜欢恩将仇报,你给他一份怜悯,他恨不得抽干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