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维,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真的不放心你。”易子胥的语气很无奈。

夏维扭过头:“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关系了好不好?我不想看见你。”

“小维,乖,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要伤害自己。”

易子胥的手包被夏维摔得里面的东西洒落一车,除了钥匙、现金、银行卡,全是五颜六色的发卡——易子胥随身带着,方便他弄头发的卡子。

夏维的眼睛湿润,迫使自己呼吸顺畅。

他不是不知道易子胥对自己有多好,他小时候还相信有些事是易子胥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但他早就不那样想了。

易子胥不是无所不能的。四年前他领自己回国,其实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违约国外原公司的事情摆平,后来又砸了大把时间和金钱才成立华年娱乐这个专门给自己造梦的公司。

可是易子胥对自己越好,他越想不通。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你又不肯爱我,又不肯放我走,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连我都没有再缠着你了......”夏维抽抽答答的,泪水很快涌出来,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易子胥的手在空中悬着,没办法伸过去安抚夏维。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眼眶泛着红,喉头艰难滚动,绷着一口气:“小维,我有愧。”

“我已经欠你姐姐够多了,现在还害你这样,我想补偿你们。”

“是我自己要糟蹋我自己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夏维大声道,“易子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全天下的人你都要管吗,是不是谁过的不好都是你的错?”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小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宁愿你永远是那个坐在地上笑着拆盲盒的孩子,而不要去想任何烦心的事。”

“那我问你?我拆盲盒的时候,你在看着我吗?你不看向我的话,我不可能开心的。你能爱我吗?不能就闭嘴!”

“你就不该去国外找我!我姐姐死了、我爹妈死了,关你屁事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管我!我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夏维崩溃地大哭,“你纵容我的世界只有你,居然还抛弃我,你好狠心,呜呜呜——”

易子胥胸膛剧烈地起伏,转向窗户滑下一滴泪。看到他从小疼到大的男孩哭成这样,他比谁都难受。

他仿佛回到了几天前的晚上,明明开着车走了,却想着夏维怕黑又开回了会场。找了大半夜,都没有夏维的踪影。

那种无措和自责,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半个小时后,夏维终于平息下来,他道:“我想去坐摩天轮。”

易子胥点头,开车带他去游乐场。

十五分钟的摩天轮,两人望着底下渐渐变小又渐渐变大的景物,沉默着度过前十三分钟。

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夏维换上以往的笑容,露出标志性的八颗牙齿,笑着对易子胥说:“子胥哥,等下出去了我想吃草莓味冰激凌!”

易子胥神色怔忡地看着他,头一次听他不叫自己“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