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谢夺,韩皎就垂眸抿嘴笑起来,看见自己拉着缰绳的右手,忽然想起它被谢夺左手包裹时的触感。

韩皎抬起左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右手,又觉得好像姿势不是这样的,就从下方绕上右手手背,尽量让这只手再次感觉当时被谢夺掌心包裹的温度。

原来手牵手,会让人的心如此踏实。

那日逛集市的时候,谢夺看到新奇货品时,会大步走过去拿起来察看,因此会时不时松开韩皎的手,等到付完银子,把东西递给韩皎,才会再次牵起他的手。

为了让谢夺顺利牵住自己,韩皎把所有货品全都摞在左胳膊里,累得左胳膊发酸发抖都没吭声,后来因为实在吃不消,右手掌心跟着一起出汗了,才急匆匆把手从谢夺掌心抽离。

“韩小白,我救过你不止一次,我不会让你跟我两清。”

脑中回响起谢夺的嗓音,韩皎耳根有些泛红,忽然想起今日谢夺又没来上书房听课,脸上的笑意就淡了。

那句“以后未必能再见面”是什么意思?

谢夺不会真的当上太子就不搭理他了吧?

韩皎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他发现一个很不公平的问题。

谢夺想起他的时候,可以随时来他家门口守株待兔,而他想见谢夺的时候,就只能这么心里七上八下地空等着,跟特么后宫冷妃似的。

一怒之下,韩皎立即把右手从左手里抽出来,并且狠狠打了左手两下,指着它怒斥道:“以后不许你牵我!”

“嘶……”有点疼,凶完赶紧又搓了搓被打得泛红的手背。

*

“我说了,把这些折子都送去六哥殿里。”谢夺仰躺在贵妃椅里,神色自若。

“殿下是打算坐以待毙?”李阁老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是你告诉我要先稳住燕王党。”谢夺态度散漫:“这些折子我全都过目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当个顺水人情让六哥忙活去罢。”

李阁老忧虑道:“恕老臣直言,殿下似乎在向皇后娘娘摇尾乞怜。”

“阁老。”谢夺沉下嗓音:“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乖学生谢修,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阁老缓步绕道贵妃椅旁,蹙眉望着气定神闲的少年:“皇后娘娘那日究竟给您吃了什么定心丸?”

谢夺哼笑一声,目光斜斜注视他:“母后若是真想杀我,我此刻已经进棺材了。”

“殿下此言何意?”李阁老眸光一敛:“您留在娘娘殿里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