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打他……”燕王双唇颤抖着呢喃:“他们都说是我把他打傻了,可我只是把他按在地上……父皇也说我不配当哥哥……他们说我欺凌乳母过世的弟弟……老二老四都能指着我鼻子骂我不是东西……老七……就是个白眼狼!”

作者有话要说:铁头娃老六:小白眼狼花半个月做那双手一定只是为了吓死我!

第77章

韩皎惊呆了。

燕王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

事情不该是这样。

谢广这样头铁的直肠子,怎么能把那么、那么巨大的委屈,藏在心里这么多年?

从小到大,谢广从来不知道七弟异于常人的举止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当过一个合格的兄长。

谢修的创伤障碍导致的回避和无视,得让谢广多么寒心?

老七服从李阁老与谢广争夺储君之位,在谢广看来,更是完全的决裂和背叛。

公平的说,谢修因为先天缺陷容易受伤害,可他所受的真实伤害,未必及得上谢广。

不一样的是,谢广是个正常人,还是个性子粗糙的汉子,所有人都觉得他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

他就这么硬挺了七年,没跟任何人喊一声委屈,此时此刻揭开伤口给韩皎看,竟仍旧鲜血淋漓。

没有人把他的心痛当回事,即便是韩皎,上一刻想的也只是如何让燕王配合治疗谢修。

原来,脾气好的成年人也会伤痛难忍,难怪在韩皎那个时代,不少人想给自己盖上抑郁的标签。

或许,他们只是希望自己被当做受伤的病人那样,温柔耐心些对待。

做一个正常人,也很累的啊。

“臣,罪该万死。”韩皎深深作揖,自责道:“臣未能体察主忧,却僭越无状,请殿下责罚。”

燕王回过神,才察觉自己失态,赶忙仰头深吸一口气,起身上前扶住韩皎,把他拉回桌边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来。

二人沉默须臾,燕王“放肆”地在韩先生面前拿起酒壶,再次请示:“先生今日就陪本王喝两杯解解闷罢?”

韩皎看着燕王,郑重点点头,接过酒壶,恭敬地替燕王斟满,自己却只斟了半杯。

燕王发现他的小心机,心中苦闷一时竟被驱散了,无可奈何地笑看韩皎:“好歹等本王说句先生随意,再少喝一些便是了,哪有自己给自己斟半杯的道理?若不是仰慕先生才华,今日可得罚先生喝上一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