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通拿起审讯录,指给燕王过目:“殿下请看这一段详述,大致意思是:那个被九皇子殿下手刃的绑匪,是因为事态失控,狗急跳墙想要杀皇子灭口,见事情不成,又想做戏打晕韩皎再逃跑,却在过程中被九皇子击毙了,事实上,他并无杀害韩皎的意图。”

燕王都被气笑了,无奈地看向刘通:“绑匪有没有杀害韩皎的意图,究竟是该相信这些证词,还是该相信我九弟亲眼所见?”

刘通再次哑口无言。

“算了,刘大人,我六弟对韩皎一心一意,咱就别在这儿当恶人啦。”大皇子站起身,神色失望地看向燕王,淡淡道:“你只愿意相信你想看见的结果,旁人再多劝阻,也无济于事,当哥哥的劝你可以不听,可你不能为了一个新来的谋士,寒了徐阁老的心。他老人家费这么大力气,替你查出这些疑虑,只是让你有所提防。就算是对徐阁老的尊重,至少先让你的新谋士搬回自己家住去吧?你为何非要把韩皎全家都搬来自己别宅?娶媳妇都没你这么周到的,难道是想替他孝敬二老呢?”

燕王被这话讥讽得脸色一红,辩解道:“我接他来自己身边,还不是因为周肇昆威胁他和他家人的性命!”

“现在大势已定,李阁老的人不敢再折腾了,你赶紧把你的‘千古奇才’先送回家去。”大皇子苦口婆心道:“这小子至少还得蹲一年多翰林院,才能正式任职,现在他无权无势,你把他当佛供着,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你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吗?越是这样,他越会成为众矢之的。”

燕王略一思索,皱眉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让他别待在我身边,是吧?”

刘通忙到:“阁老正是此意。”

燕王摇了摇头:“实话告诉你们,韩先生他自个儿还不乐意住在我别院呢,他爹出狱之后,他每次来我府里,都会请求搬回原宅,是我苦劝他多留些时日,先生才勉强住下。阁老既有此意,下次本王不做挽留便是了,不必无端忧虑。”

燕王终于退让了一步,刘通二人见好就收,拱手告辞。

夕阳西下。

练了一个多时辰的蹴鞠,韩皎骑着毛驴回道府巷时,额角脖颈依旧挂着汗珠。

老远就瞧见王府太监等在巷子里,一看见韩皎,就笑脸躬身迎上来。

韩皎赶忙下了毛驴,询问何事。

太监说是燕王有请,韩皎便随他一起去了王府。

几乎每日傍晚,燕王都会请他一起饮茶清谈,这并不稀奇。

“先生今日回来晚了,是翰林院里公务缠身?”燕王好奇道。

“噢,没有,散班后,微臣与同僚去了趟蹴鞠场。”韩皎坦诚相告。

“先生会蹴鞠?”燕王惊喜道:“怎么不早说?本王一直犯愁:先生又不爱下棋,又不好酒乐,简直不知如何取悦……”

韩皎解释:“臣其实是第一次玩蹴鞠,并不擅长,怕是短期内也没法陪殿下过招。”

“这样……”燕王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先生跟哪些同僚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