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件事,一瞬间怒火焚心,叫他无法控制地挥臂,往旁边树上拍了一掌,那棵树顷刻间便轰然倒下,惊出了满天的飞鸟。

这动静之大,吓得宋普心跳骤停,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澹台熠胸膛剧烈起伏着,看着宋普的那双金眸隐隐带着几分赤色,但看宋普吓得不轻,坐在地上与那只鹿一块儿瑟瑟发抖,又捏紧了拳头,勉强止住了胸膛里那不断往四肢百骸里蔓延的怒火,“……宋卿要孤说几遍才明白,孤何时说过厌弃你了?孤没说!孤待你如何,你看不明白?孤就算说了,你像往常那样说些软话,孤又何曾会捏着不放?你究竟为何一直说这种话?”

他紧紧盯着宋普,那双金眸几乎要喷出火来,又刻意压抑着怒火和暴躁,因而显得表情有些扭曲,“算了,孤不想听你回答,你要归家,孤也不拦着,孤身边伺候的人彬彬济济,宋卿走了,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伺候孤,孤岂会在意你,你要走便走,今日就走,现在就走,孤给你写个旨,你以后都别出现在孤面前,这样宋卿满意了么?!”

宋普吓得脸色都惨白了,然而听他这番话,脸上有些不可置信,因为恐惧,舌头还有些撸不直,说话都是结巴的,“……陛、陛下此言当真?”

澹台熠咬牙切齿道:“宋卿一直质疑孤,连孤说的话都不信?孤何曾说过假话!”

又冷笑道:“宋卿这一遭,以后别再求到孤面前来!”

他放下这等狠话,便看也不看宋普,扭头就走,连马都不要了。

宋普瘫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常江明和谢糯玉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的便是他脸色惨白,像是丢了魂的凄惨样子,“……这、这是怎么了?刚刚那个动静……?”

那棵残树就倒在宋普跟前,差一点就砸中他,而谢糯玉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便能看出是人打的,再回头一看,站在不远处的那匹汗血宝马,便知宋普这般模样和皇帝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