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接的一瞬间,楚龄愣住了。

他先是看到了陆危行额角紧绷,一脸苍白,脖颈上一层冷汗已经把领口浸湿,而陆危行的身后,的确没有什么路,而是一条黑乎乎的河。

河水浑浊,奇怪的就是如此浑浊的情况下,楚龄竟然还能看到那水底一个个长着满口利齿的小黑鱼。

陆危行的裤脚已经被那些黑鱼咬噬的不成样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密布牙印,他扯了扯嘴角,还想开玩笑:“阿龄你真轻,你要——”

“啪”

一巴掌拍到了陆危行的胳膊上,还没等陆危行反应过来,楚龄就扑进了他的怀抱,就有一连串泪珠砸在了人的肩膀上,濡湿了一大块衣服。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楚龄紧紧搂着陆危行的脖子,试图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把重量全部压在了陆危行的身上。

楚龄:“危行……”

陆危行的笑声低低响起:“为什么?因为我想背你啊。”

一句轻飘飘的因为我想背你啊……

楚龄眨了眨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下,眼前一片模糊。

这突如其来的泪水,让陆危行心里又酸又胀,他高兴,因为这泪水是为了他而流,酸是因为他不希望楚龄哭,即使是因为自己。

陆危行轻轻拭去楚龄的泪水,低声道:“对不起啊,又让你哭了。”

楚龄:“为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

一道劲风袭来,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危行直接拽到了怀里,有什么东西擦着楚龄的头皮而过,削断了他一缕发丝。

楚龄手里一直抱着的水晶兰也顺势跌在了地上,碎成一团。

“挲挲”

“挲挲,挲挲”

楚龄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的头被按在陆危行怀里,根本不知道刚刚袭来的是什么东西,攥着陆危行的那只手不停的冒着冷汗,这是什么声音?

“优先级……多了一个,是你。”

一个僵硬的好像几百年没有说过话的,沙哑的如同锯木头的声音响起。

楚龄的心里一下子塞满了各种问题,‘多了一个’?‘你来了’?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那个神像吗?他在和陆危行说话?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木制雕像站在他们面前,这次它手上没有再拿什么花,而是干脆利落的提了把大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