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和亲朋爱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大概便在于此,饶书蕾被自小到大的顺境娇惯坏了,认为所有人都该惯着宠着她,孰不知在外人眼里,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娇小姐。

受过的那些夸赞,不过是或看在她父亲或看在她伴侣的情面上,被天真的饶书蕾当了真,真以为自己优秀的无所不能了,实则真的能在江湖中闯荡的本领,饶书蕾是没有的,没了原主的照拂,亦没了闻人信在身边保护,她什么也不是。

那些,围绕在耳边的吹嘘,不过是听听当不得真的随口捻来的奉承。

没有人愿意,照顾一个不讲理的陌生人,亦没有人会忍让不相关的人无理取闹,所有的依仗,不过是爱。

饶书蕾向往自由,甚至认为哪怕粗茶淡饭,那样的生活亦是好的,顾自影怜的哀叹着被禁锢了的自由,不过是无病呻吟。

其实,饶书蕾向往的自由,从来不存在,她不自由吗?无人拦着她出山庄,无人拦着她做想做的事,难道有人保护着就是不自由?将自己的想法全部埋藏在心里,不愿告知他人,一切都是狭小的眼界带来的。

不过是舒服日子过惯了,生出了不该生的心思,若是将之打发到庄子里,让饶书蕾跟着农作的人耕作些日子,吃些粗茶淡饭,看还会不会想过那样的日子,说白了,就是给惯得。

说不定在饶书蕾眼里的粗茶淡饭,就是经过厨子精心制作的青菜粗粮,饶书蕾又何曾尝过真正的能割伤人嗓子的饭食呢?无论是江湖还是农家,谁不为银两奔波,江湖中人风餐露宿,经常吃着干粮不知下一处在哪落脚,岂是饶书蕾能忍受的了的。

将未曾经历过的不断地美化着,逐渐成了自己向往的,孰不知,和她曾经讨厌的日子比起来,天地之别,不过饶书蕾完全幻想反了,曾经饶书蕾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天,她向往的踩死朝夕不保的生活,是真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