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沉默了片刻,最终“嗯”了一声,抱起师兄回了寝殿。

此时沈孟庄正巧也往正殿赶,转过弯看到陆清远抱着沈师兄进了房门,心脏登时提到嗓子眼,他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一股脑地跑过去。

甫一进门,便看到沈师兄躺在床上,勾着陆清远的脖子,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要干什么。沈孟庄登时气得眼冒金星,几乎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险些吐出来。

沈师兄听到门口的动静,推了推陆清远,示意有人进来。陆清远转过头看到沈孟庄,突然一惊,正欲起身下床时,发现师兄抓着他的衣袖,脸上隐约有些怒气。

心头莫名开始烦躁,陆清远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朝沈孟庄沉声道:“出去。”

沈孟庄双手紧紧握拳,立在原地迟迟未动,一直盯着陆清远,眼神说不出的失落。

陆清远索性不看他,低头再喝道:“出去!”

沈孟庄最后看了一眼陆清远,狠狠摔上大门离开。在屋外气得跳脚,心里将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还不解气,又用力地踹了一脚墙壁,心里怒骂道:“陆清远你要是敢和他上床你就死定了!!!”

屋内的陆清远同样不好受,他双手撑在师兄身侧,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回应师兄的期待。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专注师兄就好了。

陆清远俯身亲了一下师兄的额头,浅尝辄止的吻,落在眼睛上、脸颊上。他绕过师兄的薄唇,亲了亲下巴,埋头在脖间。

久违的缠绵本应该是炙热浓烈的,应该是干燥麦田里的火苗,应该是夏日的狂风骤雨,而不是此刻的水上泡沫。

陆清远紧紧搂着师兄,感受身下人心脏的跳动、肌肤的温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理有据地告诉自己,怀里的人是他爱的师兄,是真实的师兄。

轻盈的吻遍布脖颈,陆清远想要努力捕捉那抹令他心醉神迷的杜若花香,只要能嗅到馥郁花香,他就能安心地沉醉在师兄身体里。可是任凭他如何探寻,都没有任何踪迹,他犹如在丛林里迷路的梦蝶,寻寻觅觅只属于他的杜若花。

没有杜若花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淡的檀香。本就缥缈的兴致被彻底打碎,陆清远从师兄身上起来,没有丝毫留恋,下床站在床边悻悻道:“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来灭辉殿还有事,师兄先睡吧,不用等我。”

陆清远转身正欲离开,听到身后人不悦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就在哑口无言时,窗外有几只血蝙蝠飞过,陆清远抓到救星似的指向木窗,说道:“你看,它都来找我了,那我就先去一趟,师兄快睡吧。”

话音刚落,陆清远就消失在雾中,仿佛落荒而逃。

狗屁的灭辉殿。

陆清远在心里所有招人烦的东西都骂了一遍,举起酒坛仰头痛饮。他根本就没去灭辉殿,不过寻个借口跑出来而已。

他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不想待在师兄身边,不想和师兄亲近而撒谎,一个人跑到屋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