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

沈师兄嗤之以鼻,俯身掐出沈孟庄的腮帮,指尖用力,似要掐断骨头。

“杀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不过是伤了你的手,你却害我魂飞魄散。若不是我得故人相救,如今又岂能回来?夺舍之仇,你我不共戴天。除此之外,更让我深恶痛绝的是……”

沈师兄的手指不断发力,力道之大,掐得沈孟庄的下巴两侧登时呈现淤青。沈孟庄仰头看着眼前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双眼发红,如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听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用我的身体和他苟且,简直恶心至极。”

沈孟庄被迫仰起脑袋与他对视,忽而轻笑一声,看着他坦然道:“所以,你现在靠我和他的感情,用你的身体讨好他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俩,到底谁更恶心?”

一时的口舌之快如愿让沈师兄不痛快,也同样让自己不痛快。一拳不偏不倚揍到脸上,沈孟庄往后一仰,脑袋撞到床杆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嘴角渗出血迹。

他不甘示弱地用拳头回应,顾不上双手的伤,一只手拽住沈师兄的衣襟,另一只手狠狠地揍上去,两个人都疼得五官扭曲。

沈师兄撞到桌角,半边脸瞬间就红肿。他似是被激怒了,恶狠狠地大步上前拽住沈孟庄,正打算不将沈孟庄打到半身不遂誓不罢休。然而当他靠近时,对上了一个坚定凛然的眼神,方才那股怒气顷刻间换成了别的什么。

拳头停在半空,沈师兄紧紧拽着沈孟庄胸前的衣襟,最后终于松手,沉声道:“跟我去见一个人。”

沈孟庄整理好长发和衣衫,跟在沈师兄身后出了魔界。心里还有些忿忿不平,以前他千方百计求爷爷告奶奶要出去,每次都被陆清远抓回去,每次被抓回去后,两人的关系都僵到极点。

如今陆清远痛改前非,沈孟庄来去自如。

可他也不是沈孟庄了。

正暗自乱想着,身前的人忽而停下脚步。沈孟庄正欲张口询问,却见沈师兄突然慌张地跑到一位女子身边,贴心地接过那女子肩上的木柴挑在自己肩上,一边跟着那人走一边关切地责备道:“不是说了等我来吗?这种重的柴,万一闪到腰了怎么办?还有宝宝,万一伤到宝宝了呢?”

那女子伸手扶着木柴,还不时贤惠地安慰。

沈孟庄跟在两人身后,一路上沉默不语,听他们的对话。貌似沈师兄与这位女子相识已久,还一直在帮助她。

走了几步路,三人走到一间小木屋前。

沈师兄将肩上的木柴放下来,女子掏出手帕替他擦汗,嘴角带着笑说道:“我昨日摘了几个石榴,小庄要不要尝尝?”

“好啊。”

沈师兄握住女子的手,伸手扶着她的腰走进木屋内。

沈孟庄听到那声“小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看到女子的笑容,恍惚间,脑中浮现另一个人的模样,也是这般温柔体贴。

他跟着两人进屋,待走进后,女子似乎终于发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看了看沈孟庄,再看看沈师兄,疑惑道:“这是……”

沈师兄接过女子手里的碗,介绍道:“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