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忽而扯动嘴角笑了笑,那抹笑容里,再也没有深渊里的天光,没有阴沟里的春花,没有惊天动地的欣喜若狂。

只有晦暗无光的难以置信。

“你记得我,还帮他们杀我?你又骗我?又骗我……”

贯穿胸膛的剑刃往更深处捅进了几分,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的狠绝。

他想起了那个久远的往事,也是在山巅之上,也是在一片混战中。

也是在他最需要沈孟庄的时候,在他最满怀欣喜的时候,给了他最绝望最毁灭性的致命一击。

那时他忘记了疼痛,因为难以置信大过肉.体之痛。

如今他还是不知疼痛,剑刃插.在心脏的位置,明明应当是撕心裂肺的疼。

那时的伤口不至于有性命之危,而如今他没有自愈功体,沈孟庄是知道的,可他却偏偏往心脏处捅,昭然若揭地要他的命。

他原本应当是疼得死去活来,痛得哭天抢地。然后跪在地上求饶,毫无尊严地在地上打滚,狼狈不堪地垂死挣扎,最后命尽于此,暗境从此再无魔尊祸世。

理所应当是这样,他会疼,会死,会不甘心地喊出临死前的遗言。

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包括沈孟庄。

陆清远也是这么以为的,如果他还有心脏的话。

“哈哈哈哈哈……”

陆清远低头苦笑,笑声愈发凄厉哀怨。沈孟庄满腹疑惑,手腕用力,剑刃已经全部没入陆清远的胸膛。

“你杀不了我的……”

陆清远缓缓抬头,双眼布满血丝。死印从脖间爬上下巴,肆无忌惮地蔓延整张脸,如赤蛇的蛇信,占据每一寸领地,癫狂取代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