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笑,临窗而立,竟哭了出来。

他不敢进去,怕沈孟庄惊醒,怕沈孟庄推开他不让他接近。所以他坐在窗下,背靠着墙壁,就这样静静地守着。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

沈孟庄生气不理他,他眼巴巴地做好了饭菜放在门口,只为了讨好生气的人,也是如此刻这样坐在窗下等屋里人吃完。

太久了,久到他忘记了那时的年岁,忘记了那时的月色是否如今夜一般朦胧。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沈孟庄还在,还在就好,只要还能看到他。

陆清远自那晚进来后,便再没有出去过。整日整日躲在窗外的树下,看着屋内的沈孟庄起床穿衣、用膳喝药,或者乖乖地让大夫诊脉医治。

从天亮到天黑,沈孟庄睡了就坐在窗下守着,沈孟庄醒了便躲在树下看着。一墙之隔,距离他那么近,却那么远。

这日,沈孟庄坐在屋里看见桌上的纸笔,正想执笔写写字,却发现没有砚台。侍女端药去了,此刻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便想着自己去找砚台,沈孟庄起身离开。树下的陆清远见他欲走出卧房,身边又没有人照应,一时心急跟着他出去,暗中护着。

沈孟庄拉开房门,前脚甫一迈出门槛,便看到对面假山旁有一道黑影。陆清远才刚刚现身便被发现,还未来得及钻到假山后躲起来,就听到沈孟庄大喊,房门“砰”地关上。

那种恐惧又涌上心头,沈孟庄靠着木门缓缓蹲下,双手抱头,扯着头发哭喊:“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来杀我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