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夏季比春日长几个时辰,然而时间没有停止。有人二十岁就去世了,他还在喜欢着。

是夜,沈孟庄坐在庭院的石桌前,桌上摆着几坛故山春。他记得,这是当年回山过年时,他和陆清远埋下的。

而今过了多少年了,他自己都忘了。

一盏一盏,一饮而尽。沈孟庄的脸颊微微泛红,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陆清远从身后走出来,坐在他身旁,替他蘸酒。

许是酒意,许是月色,沈孟心头涌上一丝落寞,他低着头轻声道:“他从小就跟在我身边……”

陆清远将酒杯递给他,“师兄这是在替他求情?”

“求情……呵……”沈孟庄一饮而尽,脸颊愈发嫣红,“有什么好值得求的,他待你不好是真,你恨他是真,我想护他也是真,都是活该吧。活该……”

陆清远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师兄喝醉了。”

“醉了么?”沈孟庄仍是低着头,眼神迷离似朦胧月色,声音缥缈得如鼻尖萦绕的酒香,呢喃着,“醉了好……”

陆清远起身拦腰轻轻抱起他,吻了吻额头,低声道:“起风了,回屋吧。”

脑袋有些昏沉,沈孟庄靠在陆清远肩上,双眼闭合,含糊地应了声:“好。”

自那之后,沈孟庄发觉陆清远有些变化,但他说不出哪里变了。总之心里是欢喜的,至少没有再去祸害暗境。只要留在他身边,两人顾着彼此就足够了。

但是令他头痛的是,有一点陆清远丝毫未变。比如这晚,他们本来在屋顶好好地赏月喝酒,陆清远非要喂他。

夜晚风大,陆清远贴心地用被褥裹着他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他喝酒,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心痒难耐地勾起嘴角笑道:“好喝么?”

他盯着陆清远诡异的笑,警惕地应了声:“嗯。”

“我也想喝。”

他拿起酒杯递给陆清远,却被那人拒绝,坦然地说道:“喂我。”

正欲递到陆清远嘴边,那人伸手在他唇上点了点,坏笑道:“用嘴喂。”

沈孟庄白了他一眼,含住酒杯里的酒水,凑过去贴上他的唇渡到他嘴里。

许是酒香醉人,许是月色.诱人。沈孟庄坐在陆清远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沉醉地亲吻。

陆清远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推搡着陆清远的胳膊,担忧道:“会被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