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清远眉头微蹙,看向一旁低着头安静如鸡的暗傀,“说来。”

暗傀单膝跪地,心里兵荒马乱。当初他以为回归的会是本体黒离,而黒离与凤天本就是老情人,所有他答应凤天的要求并未觉得不妥。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重生归来的竟是备体陆清远。别说凤天那个荒唐的要求,就是让陆清远陪凤天坐一会都比登天还难。加上杂事繁多,他也不敢主动提及,一时竟给忘了。

“尊上恕罪,是属下该死。当初为了找回尊上的魔剑,才出此下策,答应了凤座的要求。”

陆清远眉头紧蹙,心里压着一股怨气,瞟了暗傀一眼,最后看着凤天沉声道:“本座可以答应你,但这七天内,只赏景论道,无关风月,其他休想。”

凤天低头嗤笑一声,凤眼微阖,眼神妖媚,扬声道:“当然,魔尊还怕本宫吃了你不成。”

话甫落,轻纱已至尽头,从陆清远的脖间滑过胳膊。凤天细眉轻挑,给他一个眼神。陆清远深吸一口气,眼神鄙夷,脸上写满了不屑一顾与嫌弃,但还是无可奈何地抓住轻纱一端,跟在凤天身后走去后庭。

一旁跪在地上的暗傀冷汗都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起身,哆哆嗦嗦地用袖子擦拭额前的汗。长舒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幸好,幸好。

就在陆清远作客净池的这七天内,长邪在家中坐立难安,此时如同行在刀刃上。

他最亲的外甥女被处以灭形,人皮至今还挂在永夜天宫的城墙上,一百年不许撤下。若不是他的族系有几分地位,只怕要如晓柔一般,所有族系亲属全部为奴。眼下虽然没有被贬为奴,但是婉晴的父系亲属,以及母系其余亲属全部处以灭形。只有他,单单只剩他还存活。而他活着,还不是因为手里有几个兵力而已,若是连大军都被收回,只怕他也活到头了。

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另谋出路。如今魔界中,他失了地位,无法与暗傀抗衡,且尊上性情古怪,说处死就处死,丝毫不留余地。若他继续待着魔界,在尊上眼前晃悠,教他想起婉晴做过的事,恐怕很快就轮到他的人皮挂在城墙上了。

他所有的兵力加起来,都无法与一个三首岐婴抗衡,更遑论魔界至尊陆清远。若他要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而他若想继续苟延残喘,只怕以后日日都要看脸色行事,稍有不慎便死无全尸。

简直如履薄冰,这该如何是好?长邪在书房内踱来踱去,心里焦急慌乱。突然瞥到案桌前的木简,他忽而想起来,当日婉晴的父亲同他说起暗境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势力。不属于暗境门派,也不属于魔界。实力深不可测,谁也摸不清底细。只是如今深藏不露,并未被众人发现。

或许这是条出路。长邪盯着木简和令牌,眼神复杂。

三日后,暗傀接到消息,长邪带着他部下所有魔族,相当于魔界四分之一的兵力,连夜出走,逃去了暗境。

陆清远听到以后,只是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手里茶,信手一挥,血蝙蝠登时消失在雾中。残兵败将,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