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卧房内,又是相同的熟悉场景。血水一盆接着一盆,谷虚子坐在床头施针。他甫一进门正要抱怨陆清远时,一抬头看到床榻上濒死的人,心头大惊,慌得嘴边的话也忘了说,径直冲到床边开始救人。

他行医少说也七八十年了,什么鲜血淋漓的场景没见过。但是如今床榻上的人浑身是血的模样,着实让他心惊肉跳。

沈孟庄浑身上下都是被划伤的血痕,还有贯穿的□□,粉肉翻过来,鲜血似一汪泉眼在往外涌。血肉模糊,任谁瞧一眼都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谷虚子简直难以想象这是经历了何等折磨,才能搞成这幅模样。而床榻上的沈孟庄又是凭着何种意志,才撑到现在。

心里真心实意地佩服沈孟庄,谷虚子后背都湿透了。他从未如此紧张过,沈孟庄伤势太重,他心里也没有把握。

身上还不是最严重的,谷虚子一针一针缝合沈孟庄双脚的伤口,每施一针,他的心脏都要揪一下,大气也不敢出。

床榻上的人疼得眉头紧锁,紧咬着牙关,冷汗直出。一旁的陆清远神情严峻,拿着手帕给他擦汗,时而俯身亲吻,轻声细语地安抚沈孟庄。

谷虚子白了陆清远一眼,在心里腹诽,早干嘛去了,既要伤他又心疼,给自己找罪受?

红烛已经燃烧至第四根,谷虚子费了浑身力气与毕生医术,才堪堪从阎王手里将人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