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没有一块好地,谷虚子撇嘴叹息。拿出布包里的银针为沈孟庄疗伤,一边盯着穴位施针,一边挤兑坐在一旁神色焦急的陆清远,“祖宗你从哪拐来的人?这是你的情人还是你的仇人?怎么就……弄成这副模样?”

坐在床边盯着不省人事的沈孟庄,陆清远冷哼一声,起身离开,漠然道:“治好他,不许死了。”

昏迷了三日,沈孟庄浑身无力,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一般。三日……三日!

突然心头一震,沈孟庄推开谷虚子,跌跌撞撞地冲向眼前墙壁上悬挂的安世剑。他昏迷三日,苍玄派众人不知如何了。

就在沈孟庄接近安世剑,意欲拔出剑身时,突然寒光凛冽,将他震开数米,径直撞上木桌,桌椅掀翻一地。

方才握剑的手此刻剧烈颤动,沈孟庄脑袋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安世剑。挣扎着起身再次走过去拔出剑身,还是同样被震开。愈是无法接触,沈孟庄便愈执拗,双手紧紧抓住安世剑的剑柄死活不撒手。剑光萧杀,真气雄浑,沈孟庄再也无法承受被震开摔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双手淋漓的鲜血,他为何、为何……

他不信,安世剑一直跟随他,早已认主,他不可能拔不出来。沈孟庄浑身发颤,渗血的手掌撑着地面欲爬起来再试一次。

站在他身后的谷虚子见状赶紧跑过来,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沈仙师,你不能再试了,你已经没有修为,无法、无法……”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谷虚子低头叹息。

栽在地上的沈孟庄神情麻木,眼神空洞,似没有喜怒的木偶,只有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眼眶,茫然地望着墙上的安世剑,声音轻微,虚弱无力问道:“苍玄派呢?”

蹲在他身边深深低着头,谷虚子犹豫了许久,最终才缓缓回应两个字,“没了。”

没了?好轻巧的两个字。沈孟庄挤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苦笑。

“暗境呢?”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身旁的谷虚子,沈孟庄也不知自己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只是如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般,留下最后的妄想。

沉默了许久,谷虚子抬头看了看沈孟庄,复又沉沉低着头,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否认。

然而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呵,沈孟庄看着满手鲜血发笑,眼泪模糊了视线,双手无法控制地颤抖。为了苍玄派、为了天下苍生,他一路走来满手血腥,不惜抛弃所爱,只为了那句“为天下人之安乐,死而后已”。如今呢?如今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