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群饰品下面,在木盒最底下,是一枚飞镖,是那日沈孟庄无意中救下陆清远而负伤的飞镖。

他竟然连这个都藏着?他竟然连这个都记在心上?不过是无心之举,不过是一时情急,他竟然……都记着。所有与沈孟庄三字有关的东西,他竟然都妥善收好,放在枕边,如珍宝一般爱惜。他不在乎自己如何,却唯独看重沈孟庄的一衣一食。牢牢地记在心里,小心翼翼。

悲痛欲绝愁肠断,沈孟庄紧紧攥着那枚飞镖,终于无法控制地掩面痛哭。如此真情,如此真心,是他负他,是他负他……

与此同时,无间深渊内。陆清远的手脚皆被乾坤锁束缚。铁链来自地底,无穷无尽拉不出尽头。陆清远只能在深渊中活动,而当他试图接近石壁时,铁链便会将他拽回来,好几次他都摔断了骨头,擦破了皮。

无间深渊没有日光,陆清远体内的真气被乾坤锁压制,而另一股无穷的魔气趁机占据。血色红瞳如跳跃的焰火久久没有熄灭,脖间的死印在黑暗中愈发艳丽,仿佛永远是这幅模样了,这双眼眸,从此只剩赤红诡邪。没有那个人,黑瞳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百无聊赖地晃悠,陆清远拖着沉重的铁链枷锁,如孤魂野鬼一般晃荡至鬼鸣涧。甫一踏进涧中,耳边便有一阵邪笑声震耳欲聋,仿佛尖锐的指甲刮过玻璃,惊得他头皮发麻。

愈深入耳边的声音愈乱愈嘈杂,周遭一片漆黑。突然间一道白色身影闪过,陆清远停下脚步,歪头半眯着眼看向身前。

昏暗卧房内,沈孟庄正贴心地给负伤在床的陆清远喂粥,那时他自娘亲死后,第一次被别人如此细心照料,这个人还是可望不可即的大师兄。

往事重现,陆清远忽而视线模糊,眼泪涌出眼眶。

然而画面斗转,溯源望之。在进门前,沈孟庄掏出一张符文覆在碗上。转眼人事变幻,眼前的自己被巨石碾压,周身滚过利刃,浑身是血。

当年的疼痛似乎在残留在每一个毛孔里,而更让陆清远觉得浑身发疼的是,当年他内力被封,竟是、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