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霜以为自己应当轻松,眼眶却簌簌滚下泪。他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掩盖了视线,竭力想看清路听琴。

坠月峰主屋的门,缓缓合上。

路听琴的面容在关门的间隙,一闪而过。

带着病气的苍白,眼帘微阖。没了往日的阴郁,像秋日一株清桂,单薄而脆弱。

没有……阴郁?

对,自从那天起……讲习会前,魔气发作的那一夜起。路听琴身上无处不在的阴郁散去了。即使冷漠、争执,那双清冷的眸中,再没有杀气肆意的戾气。

重霜的手抓住胸口。

天青色的衣衫下,藏着一个小袋子。他掏出布袋,指尖发颤,摸出冰冷而莹白的一截骨。

路听琴挖出这截骨时,眼神冰冷无情,望向他,恍若在看一团死物。

他拿回这截骨的时候,路听琴发着高热,疲惫无奈,开口解释着,甚至还有一声叹息。

有什么不一样了。

现在的路听琴,像褪去了深沉笼罩的阴云,露出更鲜活柔软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