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三的掌心粗糙,带着温热。怕路听琴再跑了一样,握得不轻不重,将一截莹白细弱的手腕,严丝合缝地拢在手心。

“怎么样?”嵇鹤盯着厉三的表情。

厉三没有说话,微微向嵇鹤摇头。他的幅度很轻,快得路听琴都没有发现。

嵇鹤接收到了意思,嘴巴撇成一个“一”字。“先把那玩意松了吧。回头我找叶忘归说。”

路听琴疑惑抬眼,手腕不自在地想要收回来。

“别动。”厉三拿起刻有纹路的针,在银环上挑出几个机关,契合后轻巧卸下。

手腕很顺利,如法炮制两下后,到了脚踝。路听琴看看四周,想找地方坐下。厉三利索地单膝跪地,撩开他的衣摆。

路听琴活了这么多年,哪见过这种亲密自然的周到。乍一下肌肉都绷紧了,汗毛竖起。好像一只被逮住洗澡的猫,松开桎梏,随时脚底抹油跑到十里八里地外的模样。

“呵呵。”嵇鹤又一声冷笑。

他走进院子里路听琴睡过的屋子,捡起被褥上的披风,毫不在意地往师弟的方向一丢。

“少得瑟,老实点。”

路听琴赶忙接过,在嵇鹤审视的目光里,笨拙地穿好披风,将自己裹成一团精致厚实的团子。

嵇鹤满意地点点头,用脚尖指了指重霜。

“这小混蛋怎么回事?”

路听琴掌心握着领口,摩挲毛茸茸的触感,压下了心里一瞬间的慌乱。

嵇鹤和厉三的态度太温情,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晕过去前,似乎……好像……还是在黑料曝光的修罗场上?

如果不是看过原着,确认嵇鹤大大从头到尾的伟光正,他都要怀疑这是共犯了。

“……睡过去了。”他没想好怎么解释,也不知道龙崽子的特殊情况师兄们知道多少,只能含糊回答。

“我没长眼睛啊。”嵇鹤没好气地弯腰。拿起碗和药丸,引起两道气流,化作托盘托着东西,稳稳送到路听琴的眼皮底下。

“不想说算了,之我找你谈谈。现在,慢点,喝药。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叶忘归已经答应了,查完你那小黑屋,就让你继续爱怎么待怎么待。”

路听琴接过碗,手一抖,差点撒了。

“多嫌弃啊,还用我喂你不成!”嵇鹤嘴里喊得凶,手掐成诀,控制气流环绕在碗旁边,怕路听琴再拿不住,等到他喝完才收回去。

路听琴就着水吞了药。嵇鹤不知什么时候加了热,给过来的水温度正好,不似他刚起来时的冰凉。

他的心更虚了。“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