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大明亮的试衣镜前，边天霖勉强拉上了背后的拉链，从头模上取下一顶黑长直假发，熟练地给自己戴好，然后又从梳妆柜中取出一支眼线笔，在右眼下点了一颗泪痣。

这一切完成不过三分钟，试衣镜里的清冷少年变成了一个白裙飘飘的高挑气质仙女。

他走出换衣间时，保姆张妈推着姥爷的轮椅，从正对着换衣间的电梯里出来。

“爸。”边天霖向姥爷走了过去，接过了张姨手中的轮椅。

边天霖的母亲边铃因病去世已经过去三年，但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姥爷会偶尔不记得这件事。也许只是承受不了痛失爱女的打击而不愿意记得，在犯病的时候，姥爷总是会把照顾他左右的边天霖认作是边铃。

姥爷看见“边铃”，从心底泛起的喜悦在苍老的眉眼中展开：“阿铃，陪我去买菜，陪我去买菜！”

边天霖叹口气：“爸，你想吃什么，让张姨出去买就行了。”在自己家里穿边铃的衣服骗骗姥爷就算了，他真的不想穿成这样招摇过市。

姥爷握着边天霖的手左右摇晃：“不嘛，我就要阿铃陪我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