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

吃力的抬起已经冻得僵硬的脖子，卞青眯着眼也已经看不到苏子逸他们的身影了，唯有苏子逸跟子息俩人短兵相接时，所造成的爆炸会带来一阵绚丽的白光，他这才能够模模煳煳的看清楚对方的位置。而这，对于卞青来说也足够了。

“咕噜噜——”越来越多的阴邪之气被苏子逸净化，苏子逸的发狂程度也越深。

此刻，他眼里只能看到白白的一团光——正是将神魂已经燃烧到最大限度的子息了。而这时，算计了一切都一直一副运筹帷幄表情的子息，也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双手更是轻颤不已，要避开苏子逸的攻击也越来越难。

虽然这样做，是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是，子息一点都不后悔。

甚至，如果再来一次，他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子息脸上那张暴戾而漠然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个眉眼之间都藏着忧郁的子息。他在避开苏子逸一击之后，狠狠地喘了口气，然后自嘲道：“谁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闻名天下的子息君居然有这么一天。”

他看着苏子逸的目光很复杂，有欣慰，也有愧疚，但是没有一丝后悔。

在感觉到身体已经快要陷入一个崩溃境地的时候，突然子息感觉到了卞青的存在。他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但转而就恢复了过来，一丝即逝的愧疚从他眼里闪过，然后整个人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卞青所在的位置坠去。

而在他的后面，苏子逸也跟了上来！

卞青对这一切毫无所知。此刻，他的身子已经完全冻僵了，脑子里的思维也越来越慢，要控制法宝不被飓风卷走已经是废了他所有力气了。所以，等到白光在他头顶炸开，“轰——”地一声爆炸声将他震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苏子逸跟子息已经到了他身边。

当即，他心中一阵狂喜。

但是，这种喜悦在看到苏子逸那已经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的双眸时，就如同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一样。

尤其是子息从他身边穿过去的时候，看过来的那一眼之中的抱歉，更是让他瞬间手脚冰凉。

对方是故意的。

对方是想要借他来摆脱困局，让他取代他的位置，被苏子逸追杀，获得一线生机……而他……会死在苏子逸手里。

想清楚的那一刻，卞青心里其实没有太多的愤怒，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