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清和的“请进”,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许是屋主身体不好的缘故,眼下分明已是夏季,壁上的石刻却并没有打开冷气。

屋中的摆设风格与楼内所见到的别无二致,窗外的天色已经放晴了,斑斑细碎的光透过镂花窗照入室内,中央摆了一个硕大的占星盘,几案上正焚着悠远的淡香,一花一景都流露出一种低调而讲究的奢侈气息。

一个男子正坐在长案旁的酸枝木圈椅上,他一身清雅的长袍,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似在病中,膝上还搭了条薄毯,神秘宁静的气质看起来与这个房间十分融洽。

——正是先前拍卖宴上,接引晋北侯的那名男子。

见到温玹进来了,他眉间带了些笑意,道:“恩公可是我这里的稀客啊。可惜我近日病发,有失远迎了。”

温玹不大习惯的咳了声,走了过来,“都说了不必这么客气,直接唤我名字便可。”

男子笑了笑,向他示意,“请坐。”

温玹在他面前落了座,问起道:“方才楼下那是……”

“是晋北侯。”男子不慌不忙道。

“晋北侯?”温玹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警觉。

男子却似并未当回事,笑道:“嗯,他这段时间已经或大或小来我这找过许多次麻烦了,今日又派人来砸了我的店,理由么,便是想逼我再给他寻一个冠仙云楼的舞姬。”

“……”

“上次你没能干脆把他杀死,真是可惜了。”男子宛若削葱似的手端起案上的茶壶,他声音平和,听来极其令人安心,似是怕温玹自责,又淡淡道,“不过倒也无关痛痒。他堂堂晋北侯,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敢来虞阳都城闹事,还肆无忌惮的砸我的万相楼呢?之所以这般恣意妄为,无非是尧国在暗中指使他罢了。即便没有他,来找麻烦的也会换成旁人。”

男子心平气和,似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